瘋癲的女人被保安控制住,她手裡用破布包裹著的東西也當啷落地。
那是堆在校外,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建築垃圾,磚頭和鋼筋。
此刻,那上面已經沾滿了鮮血。
天色昏沉陰暗。
早上還一片晴好的天空忽然翻滾上了墨色的積雨雲,空氣潮濕,彌漫著些許風雨欲來的涼意。
南晴慢慢地走到窗邊,拉開了一條小縫,情不自禁地捂了捂胸口。
不知是不是因為陰雨天氣,從結束通話電話開始,他的傷口就離奇地脹痛,心髒也跳得有些不太舒服。
好像有什麼很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可他卻一無所知。
透明的玻璃上滑落下幾顆雨珠,漸漸越來越多,噼噼啪啪地砸了下來。
下雨了。
南晴抿了抿唇,從口袋掏出手機,又給喻逐雲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聲音響了半晌。最後,還是滿懷歉意的女聲說“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南濤成帶顧梅芳去醫院檢查,顧嘉禾去學校了,家裡沒有人。
南晴慢慢攥緊了手指,看了眼外面噼啪的狂風暴雨,又垂下眼,盯著無論如何都撥打不通的電話。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他心裡的燥熱和痛楚越來越盛。
南晴拿了一把雨傘撐著身體,術後第一次一個人下四樓。
走到樓道口時,他已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說不清到底是疲累,害怕,還是恐慌。
他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喻逐雲認識這麼久,戀愛這麼久,出現了這種情況,仍不知道去哪裡找喻逐雲。他真的不知道。
電話打不通,簡訊也沒人回。上午還笑著說要來找他的人,忽然消失不見了。
他只知道,如果喻逐雲不是遇見了什麼很嚴重的事,一定不會這樣。
南晴撐開傘,獨自走入雨幕中。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換了幾輛公交車。只是去過學校,又走到畫室,哪裡都沒見到喻逐雲。
直到最後,他整個人沒了力氣,垂下頭,一言不發地坐在公交車站臺。
小雨淅淅瀝瀝,裹著夜晚的寒風。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人是喻逐雲。
南晴立刻摁了接通。
那頭卻響起一個成熟的女聲:“喂,你好。喻逐雲的手機剛剛出了點問題,現在才開啟…才看到你打來的電話。”
“我算是喻逐雲的半個長輩。抱歉擅自做主聯系你,只是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太擔心。”
南晴彷彿已經預料到了什麼,有些訥訥地“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