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的變故自然也吸引了場外眾人的注意力。
趴在窗戶門縫往裡看的高二學生們炸了鍋似的討論了起來,章妤和喬思嫻個子矮看不清,著急得都快跳起來了:“怎麼了怎麼了?!”
周岸康的眼鏡都快被人撞歪了,踮著腳努力往裡看,終於在稀碎的言語中拼湊出了剛剛發生的事,也急了:“上回給南晴送花的那個人今天好像又送了,剛剛還竄到禮堂裡去。現在幾個老師圍到了南晴的身邊,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罵他……”
幾個向來文文靜靜的女生爆了粗口:“這事兒憑什麼怪南晴啊!花是那個人送的,把那人抓到不就行了?”
“我靠這個神經病,我看見他了!在那邊!”
“快點,我們去追他!必須把他抓到去跟南晴道歉!”
“……”
喻逐雲買完一整套高中生必備文具,從常青樹後翻牆進校。
他記得今天南晴要參加宣講會,於是沒去教學樓,直接往禮堂方向。然而,才剛走到紫藤花廊道,就忽然與幾張熟悉的面孔擦肩而過。
是一班那幾個跟南晴關系不錯的男女生。他們此刻正一邊狂奔一邊怒罵,話的內容被風吹散,只能聽見幾個零星的字眼:“玫瑰花”、“別讓他跑了”、“敏學樓”。
喻逐雲的腳步頓了頓。
然而他只猶豫了一兩秒,就繼續往前。有些霸道強勢地撥開一眾堵得水洩不通的人群,透過門縫,以傲人的身高輕而易舉地看見了禮堂內的場景。
領導老師在臺上努力提高聲音,卻依然壓不下臺下的竊竊私語。學生們一個個都心不在焉,興奮地低聲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視線在屋內掃過一圈,確認沒有南晴的身影。
喻逐雲唇角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的臉色沉下來,眯起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猛地轉身奔跑起來,在經過紫藤花廊道時隨手將礙事的文具扔到了大理石桌上,一刻不停地沖向了敏學樓。
禮堂內的宣講會剛剛結束,張副校幾人就來了辦公室。第一次以“被批評者”的身份在這兒等待審判,南晴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忐忑。
然而,自己在這種重要的場合引起了騷動,破壞了原本的氛圍,被喊來訓話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教院初中的老師學生們會因為這件事對宜中的印象不好嗎?姜老師會被自己連累嗎?
眾老師走進了辦公室,南晴立刻站直了身子。
張副校長銳利的視線掃過他身旁的花,以及茶水臺上一模一樣的同款玫瑰,重重地嘆了口氣。
南晴心中一拎,有些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張老師……”
“對不起張校!”話音未落,他的身前忽然罩下一個影子,姜泰德不知何時上前一步,半彎著腰,“我實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不好。您也知道咱們班南晴確實優秀,藝術節表演以後就有些別的班同學喜歡他,竟然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
“但是我可以保證,咱們班南晴從來沒有早戀的想法,他其實也是受害者……”
向來嚴厲的高主任也咳嗽了一聲:“是啊,我建議我們把周圍監控調一調,抓到送花的人,小懲大誡……”
張副校仍然沒說話。
眾人摸不清她的態度,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
辦公室內只剩下她高跟鞋的“噔噔”響,一下又一下,踩得人心砰砰跳。
好半晌,她終於開口:“關於這件事……”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用力撞開,發出“嘭”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