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連續被發兩張好人卡,喻氤心裡堵的慌,秋秋訂的增肌餐也咽不下去,幹脆去公司食堂打了一轉,正碰上樑覽和《長話短說》的導演編劇夫妻倆。
三人和喻氤都是電影學院的校友,難得見喻氤出現在公司,還是食堂這種地方,便招呼她一起坐坐。
他們正聊的也是《長話短說》送審的事,因為題材敏感,審核壓力大,初審版刻帶一週了還壓在聞瀝那裡沒送出去,喻氤聽完問自己能不能看看。
夫妻倆一聽,好啊,反正一時半會也送不走,讓同樣沒看過的梁覽一道跟著掌掌眼。
說幹就幹,吃完飯兩人一個去找聞瀝拿磁帶,一個去公司放映廳調磁帶放映機。<101nove.p硬碟和各路雲盤儲存技術已然非常發達,但電影行業審核制度卻還保留著磁帶的形式,一是因為便宜,二是能更長久儲存,並且在沒有找到更好的替代品之前,磁帶這種老古董估計還會延續用一段時間。
梁覽他們經常吐槽,能做磁帶轉錄的公司少之又少,每年都得排隊吐帶子,還得看約不約得上,因此喻氤不敢隨便拿初審磁帶,就算在公司看也得報個備才行。
聞瀝辦公室沒人,只有秘書在外面坐著,說他今天沒來公司,喻氤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給他,結果他那邊一片吵嚷不知道在忙什麼,勉強聽眀來意後讓喻氤自己在櫃子裡找,說完就匆匆忙忙收了線。
他的秘書歉意地笑笑,帶著喻氤來到一排櫃子前,“所有公司出資或製作的影片磁帶都在這裡了,包括初審版和終審版,瀝總說以後專門騰出一間辦公室來放收藏。”
喻氤掃一眼架上,目測有十來盒磁帶,潮生建立不到五年,有這個戰績算是不錯了。每個審核版本的磁帶規制不同,按照外殼上的片名標簽擺放,只有一盤磁帶盒子上沒來得及寫片名,八九不離十是《長話短說》。
她拿了磁帶,和秘書約好兩個小時後上來還,梁覽發來了磁帶機準備就緒的照片,喻氤回了個“就來”,把手機調成靜音收了起來。
秘書親自送她進電梯,看著樓層在放映廳那一層停下,回到自己的工位記下兩小時後去索要磁帶的事項,剛放下筆,聞瀝的電話轟天地打了進來。
“瀝總。”
“喻氤呢?”
秘書莫名:“已經拿著磁帶下去了,有什麼問題嗎?”
聞瀝抓狂道:“《長話短說》的磁帶我今天帶出來了,打算下午順路去送審的,如果這盤磁帶在我這,那喻氤拿的是什麼?”
“好像是一盤盒子上沒寫名字的帶子。”秘書猶豫說到。
“完了。我完了,我完得透透的了。”
與此同時,潮生放映室的操控間,喻氤小心翼翼地把磁帶從盒裡拆出交給梁覽,梁覽摸了摸鼻子,“倒也不用這麼謹慎……”
喻氤調侃:“《撿到貓》的帶子你可是寶貝的很。”
梁覽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無話辯解。
潮生的放映廳堪比一個小型影院,一排座前還放著幾張矮桌和微型寫字燈,方便觀影時做記錄。
磁帶扣入機器,摁下播放鍵,安靜讀取了兩秒,外面的銀幕亮起來,螢幕上被分割成一大一小兩個畫面,大的那個是一間空曠昏暗的會議室,小的則燈光背景俱是溫馨,畫面正中間坐了一個人。
喻氤一怔,這是什麼後期手法?模擬視訊會議的視窗?《長話短說》是偽紀錄片的形式?
很快,隨著看清畫面裡的那人,她意識到自己拿錯了帶子——聞勉是絕不可能出演《長話短說》的。
一旁的梁覽表情從錯愕變得微妙,顯然知道些什麼,只可惜喻氤已無暇顧及,因為下一秒,她在影片的另一個畫面裡看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