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哭鬧的樣子,秦晝只覺得這間病房好冷,冷的人手腳發麻。
從大樓離開,喻氤一路疾走,舊事在腦中紛雜交織,等到回過神才發現她就這樣在園區裡走了好遠。
身後有不遠不近的腳步聲,聞勉一直跟在她身後,既不上前安慰她,也沒有轉身去開車,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在夜晚空蕩蕩的影視園區走了好久。
喻氤停住腳,看看周圍,皆是模樣相似的白色影視棚,也分不出他們具體在哪,路燈將她的影子和聞勉的相連。
她一時有些無言,是聞勉先開了口。
“好些了?”
“嗯?”
“我是說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喻氤搖頭,扯不出笑容,“我好像總是被你看到狼狽的樣子。”
聞勉勾唇,“被我看到總比被其他人看到好。”
這句話像個小鈎子,在喻氤心上輕輕颳了一道印痕。
這些天她能感覺到聞勉若有似無的關心——他知道她沒有表現的那般強大,也知道她不想被人戳穿。
然而緊要關頭,喻氤分不出心神來細想、又或是回應他的體貼。
她看著夜燈下的聞勉,昏黃燈光在他高挺的鼻骨一側打下陰影,眉眼清雋舒展,初夏的風吹過他的衣擺,在身旁矮灌木間掃出簌簌輕響。
喻氤有些恍惚,她總是想劃清他們之間的界限,她和聞勉是前任,是愛過一場又失敗,是不應該再混淆,也不應該再有未來的關系。
可是這一瞬間,也許是她被軟弱傾襲,也許是夏天的風太舒服。
喻氤突然覺得,她可能要敗給這個瞬間了。
她隔著幾步路的距離,望著聞勉的眼睛,“聞勉,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
聞勉微怔,眨了眨眼,好像已經有答案,在他開口之前,喻氤卻搖搖頭,不重要了,至少今晚,她決定拋開那些意義。
喻氤邁開步,在聞勉的注視下,踮腳吻上他的唇角。
聞勉渾身僵硬,眼中密雲翻湧,他一動不動,待喻氤從唇上離開,黑眸緊緊鎖住她,“喻氤,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喻氤勾著他的後頸下拉,輕咬他的喉結,含糊不清道:“你只有這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