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剛還一臉殷勤迎上來的狗立刻詭異的沉默了下來。
“有什麼要說的嗎,”晏秋微笑著看他,聲音放的愈發溫柔:“老公?”
林暮川僵了僵,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漫上紅暈,他有些拘謹地看著仍站在玄關處的妻子,笑意溫柔如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
男人抿了抿嘴唇後,像是做足了勇氣準備,才慢慢踏前一步,伸手摸過她套裙上的腰帶。
晏秋低頭看他動作,直到幾個□□被林暮川摸出來放在手心給她看,才慢半拍地,生出了幾分無法理解現狀的遲鈍茫然。
這不對勁。
她的腦子罕見地陷入了空白。
“我只是想知道你出門後都在做什麼……”林暮川嘴唇囁嚅著,聲音聽著低沉又可憐,“你工作的地方有很多會遮蔽訊號,我能聽到的東西其實也都很少……”
哦,那還好,工作沒洩密。
晏秋反射性地想。
……不對!
“就算你想——”晏秋罕見地哽了哽,忍不住先伸手揉捏自己的眉心,又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冷靜,一字一頓的,耐著性子和他強調:“那也不能用這種法子……”
似乎有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是她的引匯出錯了嗎?還是社會身份落差積累下來的不安感?亦或是下城區成長的一些歷史遺留問題?
“什麼法子?”男人反問,“這樣不行嗎?”
他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對她習慣性使然的本能示弱,她覺得這有問題,所以這就有問題,但是他本人是否覺得這樣是錯誤的?——哦,那就不一定了。
晏秋只覺自己的腦內神經正在突突直跳。
她做了個緩慢地深呼吸,壓著丈夫在沙發上坐下來。他太高了,她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仰頭去看他的表情、觀察他的反應,對此林暮川沒有任何抵抗。即使妻子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暴躁,一邊捏著眉心,一邊用從未有過的嚴厲語調和自己強調這種行為存在著巨大的問題,他的反應也是幼犬一般迷茫又溫順的乖巧。
他就像是一條純粹的、真正的狗一樣,完全無法理解主人所說的,他聽著她的聲音,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理解她的憤怒,誠懇的認錯,並糾正自己日後的所作所為——而不是將注意力放在妻子因憤怒生出紅暈的臉頰,她急促起伏的胸口,和那雙因為他的出神怔愣所以愈發憤怒明亮的眼睛上。
“……林暮川。”
晏秋簡直要怒極反笑,她見慣了擅長完美社交的家夥,再不耐煩的情況也會做好表面功夫,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丈夫居然會在這種場景下對著自己出神發呆,她慢慢彎下腰來,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臉頰。
聲音清脆,但不痛。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她慢慢問,維持著這個彎腰靠近的姿勢,看著那雙對著自己恍惚發呆的眼睛終於重新聚焦成功,目光重新凝在她的臉上,又一次的,停住了。
然後,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空曠的室內,發出了一聲極為突兀明顯的吞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