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脾氣也是。
陸焯峰垂眼看她,覺得她現在渾身都是刺,碰不得,也說不得。
得哄著。
他其實不確定,明燭現在對他的感情屬於哪一種,上一次回鎮上,他知道她是單身。現在,她是已經忘記了……還是仍然喜歡?那幅為他繡的嫁妝,她還留著,是不是代表,她還沒忘?
陸焯峰其實想過很多種開場白,想過怎麼解釋,但發現兩人隔了幾年沒見,以前就算……談了戀愛,也是匆忙而短暫的。他發現,自己其實並不瞭解現在的她,以前的明燭年紀還小,許多情緒藏不住,一看就能明白。
現在她在他面前大多時候都是一個模樣,笑著。
“還在生氣?”他低聲問。
“沒有。”
明燭以為他說的還是上次在食堂的事。
陸焯峰笑了一下,手插在褲兜,摸到煙盒。
自從她來部隊後,他抽煙的次數直線上升,連韓靖都說他,是不是最近精力過於旺盛,無處發洩,只能抽煙。確實有些無處揮發,但那是感情上的,壓在心底太久了,現在每天看見人,再多的冷靜和剋制,也不夠用。
他掏出煙盒,隨意抖出一根,捏在手裡低頭看她,“我說的是那天飯局的事。”
明燭抬頭看他一眼,輕聲說:“沒有。”
她眼睛烏黑清亮,不笑的時候,有些冷清。
“沒有?”陸焯峰微微低頭,探究地看她的眼睛,也不管她有沒有,壓低了聲開始解釋,“我跟彭醫生沒有什麼,以前她給我做過手術,現在給隊裡檢查身體,就這麼兩種關系,沒別的。”
夜風吹拂,暗香湧動,兩人靠得近,陸焯峰對聲音和氣味很敏感,知道這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清淡的味道。以前她是不用香水的,身上也有種很淡很好聞的味道,一靠近就能聞到,以至於很多時候他都不敢靠她太近。
明燭彎起眉眼,笑得極好看:“沒有就沒有,那是你的事。”
陸焯峰愣了一下,也分不清她現在的笑是不是真心實意的了。
她越過他,走向宿舍口。
行走之餘,修長筆直的雙腿在旗袍開衩下若隱若現,幾乎暴露在月色下,瀅瀅泛光。
陸焯峰舔了下嘴角,微微別過眼,兩步走到她身旁,提醒一句:“明天別穿旗袍,也別穿裙子,直升機降,風會很大。”
明燭頓了一下,想象了下那個畫面,抬頭看他,“好。”
這件事姜導沒說過,直升滑降,這個鏡頭以後要拍的,她只看見空降兵跳傘,沒見過直升機降,是要去看看。
快走到宿舍門口,陸焯峰忽然問了句,“嫁妝,還在嗎?”
明燭低頭,“還在。”
掛在淘寶上一個多星期了,無人問津。
倒是很多老客戶來問客服小妹:“那幅嫁妝是什麼東西啊?誰喜誰買?”
客服小妹特別為難地挨個解釋:“就是……我們老闆一個親戚,小姑娘第一次繡的,繡的不太好,掛在店裡,誰喜歡誰就買。”完了,還禮貌地推銷,“您喜歡嗎?”
老客戶:“……不了不了,我已經選好下單了。”
那些話是客服小妹編出來的,她也跟明燭報備過,明燭默許了她的說法,確實算是她第一次繡的成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