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二三十年,肅國公在隴右乃至全國的軍中,掙下了偌大的名頭。
西北大戰正酣。北蠻養息了十幾年的兇悍如今又都複活了一般,在跟大秦綿延數百裡的西北邊境線上,跟大秦軍隊撕咬得口口見血。曲、彭、馮三位伯爺如今已經分了兵,各處的戰場都無比慘烈。秦煐那一支雖然成了奇兵,四處支援,但隴右太大了……
這個時候,肅國公他老人家,就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所以,不能明著問,也不能明著查,甚至不能拿著證據去當面質詢。只能這樣,釜底抽薪。
不管是因為甚麼,也不管是用了甚麼人,也不管背後還有誰。且先把這個最容易引起爆炸的火撚子踩熄。
可其實,還能有誰呢?
太子犯不上,翼王是受害人。肅國公若有同盟,不是湛心,就是衛王。
沈濯垂眸看著眼前的花。
綠春還不讓聽信謠言,不讓胡思亂想是麼?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查到肅國公為止,不許再牽涉衛王。
然而視爹爹為眼中釘的,把沈氏蘇姓案獻給建明帝的,就是衛王一系的人。
刑部,秦倚桐。
所以這個案子沒有交給刑部。
既然涉及沈信言和沈信行這兩個官身,那案子放在大理寺也合適。
可是,這樣可能引起地震的大案,卻沒有交給如今的代正卿左溫周。
因為左溫周是竺相的人。
吉雋是最合適的人選——建明帝沒有說錯。
但那些被繞過去的人,統統都不會善罷甘休。
衛王,秦倚桐,竺相,左溫周,皇後,甚至還有太子……
這中間牽涉的人,需要防備和對付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還有沈信誨。
沈濯抬起頭來,表情冷漠,目光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