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長公主花容失色,柳侯嘆息一聲,上前去攬住了她的肩:“是他二人的恩怨,就讓他二人自己去解決。你便是再多主意,難道還能比得上太後在世時?”
甘棠掩面痛哭:“兄弟鬩牆,骨肉相殘,罔顧天倫,莫過於此!父親母親在天有靈,怕是要悲痛欲絕了!”
“甘棠……天家本就是如此。本朝自太祖起便在女色上極剋制,所以顯不出皇子們爭奪禦座的激烈來。可是你看這一代,不過都是弱冠的年紀,算計起兄弟朝臣來,又有哪一個是手下留情的?”
柳侯說起話來,從來是刀刀見血。
甘棠忍不住抬頭瞪他:“那是我的親兄長、親侄兒!”
“是是是!但陛下是君,你和湛心大師是臣!不論你們怎麼認為,陛下和天下人都是這樣認為的!陛下不想讓你管的事情,你就不能管!”柳侯嚴厲地看著甘棠。
甘棠被他說得塌了肩,嘆了口氣,失神地看向窗外:“我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即便是母親在的時候,我也是遠遠地避開朝廷上的事。只是……大兄他,已經夠可憐的了……”
柳侯端了一盞茶給她,輕聲道:“那就別逼著他再可憐下去了。”
……
……
喻王府。
畢竟年紀大了,七天下來,老喻王倍感疲勞。
然而不過片時,訊息送來:“湛心大師入宮了。”
老喻王的眼睛眯了起來:“他會有那個好心讓他哥哥去哭靈?”
想一想,呵呵冷笑:“這世上論起來心狠手辣,還真是他們一家子一脈相承……”
“父王,姿姿說想要在您這裡用晡食,我們一家子就都過來了。”
隨著話音,蒹葭郡主走了進來。
看著太後娘娘駕鶴西行,眾人心中“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念頭比往日裡都濃了許多,不由得便都趕回去望候父母。
尤其是老喻王幾十年都是一個人帶著女兒過活,蒹葭郡主對父親的依戀之情自是比旁人更加不同。
看著女兒女婿帶著外孫女、外孫女婿一家子浩浩蕩蕩,老喻王老懷大慰,忙命人:“給姿姿準備個軟和的靠墊,整治一桌精緻的素席來,要清淡爽口的。”
一家子和樂融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