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才那八個菜一大碗湯是餵了狗麼?!
品紅低著頭,平板地勸道:“明天才頭一遭過堂,不會就打的。爺不是已經跟十二小姐討了主意回來了麼?老太太不要急躁,且等著罷。”
老鮑氏遲疑了一瞬,低聲道:“昨兒他回來,跟那十二小姐說什麼了?你聽見了麼?”
品紅心底一顫,手指有些發涼:“並沒有。那小丫頭兩隻眼睛直冒兇氣,奴婢被趕到院子外頭了。奴婢想著,反正爺回頭是一定會跟老太太說的,就沒想辦法往前湊。怎麼老太太沒問爺麼?”
“唉!那孩子只說要再去見他爹一回,還從我這裡搜刮走了一隻小鳳頭點翠步搖呢!說是須得再去使些錢,後頭怕是不讓外頭的人再去探監了,怕串供。”
老鮑氏這回是真的憂愁起來:“我這心裡總覺得特別不對勁兒。”
是,是不對勁兒。
品紅的眼角不停地跳。
但她一個字都不敢說。
……
……
沈潔急匆匆登上馬車,低聲急急吩咐:“快,去王府。”
馬車夫手裡的鞭子一頓,轉頭低聲問:“花枝呢?她怎麼沒服侍小姐回去?”
“都走了,誰看著這府裡?你還不快些!宵禁前我還得趕回來呢!”沈潔急得在馬車裡直跺腳。
嗯,原來不是要藉故潛逃。那就行。
車夫放了心,鞭子甩開,繞了幾條街,悄悄地去了衛王府後門。
沈潔跳下車來便往裡闖:“我要見王爺!王爺在哪裡?”
衛王這個時候正在強壓著怒氣,目光沉沉地看著跪伏在地的穆嬋媛。
“你昨天告訴我,那章娥已經動了三分心思,只要晾她兩三天,她自己就會送上門來。這就是你說的自己送上門來?”
穆嬋媛雙手貼在地上,跪得規規矩矩,甚至連寬大的襦裙披帛,都美麗地圍在她的身邊,險些便展成了一朵巨大的蓮花:
“王爺,章娥確已外強中幹。妾身對她的預料絕對沒錯。妾身只是沒猜到,蔡家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將她送出了京城。王爺若是對她志在必得,那不如速速派人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