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綰更憤怒了。
駱辰軒站在他身後,稍稍踮腳欠身,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明天再說。”
廉綰想了想。
不錯,該回去收集一下此獠的劣跡罪證!明天再狠狠地給他一擊!
廉綰閉了嘴。建明帝滿意地擺袖而去。
然而第二天,廉綰沮喪地站在朝堂上,一言不發。
駱辰軒隱去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地悄聲問他:“憲臺大人如何今天不彈劾他了?”
廉綰氣哼哼的,半晌方道:“此人城府深沉,一時之間,很難查到些什麼……”
頓一頓,又給自己打氣:“他不是要回鄉祭祖麼?正好。本憲恰好用這個時間查他!”
……
……
年後了,眾人之間的走動漸漸少了下來。
除了裴姿。
她穿著一件海棠紅聯珠團窠紋緙絲襖子,一條雪緞棉裙,頭上的墮馬髻只紮了幾條海棠紅的頭繩,就悄悄地跑了來。
裴姿極愛沈濯鋪子裡的小食,過年天天命人去買,直到將鋪子裡的品種都吃膩了,索性直接殺到侍郎府,要求“試吃”最新的。
然而沈濯卻只是看著她的衣服覺得不順眼:“你看我新做的雪緞裙子,怎麼看著比你的要更結實似的?你這裙子哪裡來的?”
正在大快朵頤的裴姿聳了聳肩,湊過來,悄聲道:“宮中賜的,一年不如一年。”
宮中賜的?
沈濯挑了挑眉,湊過去拽了她的上衣裙子細看,半晌,也悄聲問回去:“真的一年不如一年?”
裴姿嚥下了最後一口醬鴨胗,擦了手,拉著沈濯坐下吃茶,細細地告訴她:“宮中這些東西,早年間,都是各地的土貢,中宮娘娘挑挑揀揀,打疊起來賞賜給宗室勳貴們。
“前幾年,嗯,你回京之前,梅妃娘娘誕下雙生小皇子那年,皇後娘娘病了一場。眼看著過年,卻沒人管這件事了。所以陛下索性就把此事交給了太府寺和殿中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