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覺得這事兒沒啥意思:“娘,我肚餓了。我去用晚飯。您呢?”
羅氏嘆口氣,拍拍她:“我們早就吃過了。你自己去吧。”
吐吐舌頭,沈濯一道煙兒似的跑了。
所以她錯過了老嬤嬤嚎啕著對羅氏道:“可大爺這樣一鬧,加上外頭忽然傳言說您是抱養的,是當年三老爺為了怕納妾做的假……如今竟沒有一個好姑娘肯跟大爺議親了……”
也錯過了羅氏手裡的杯子當啷落地碎成了無數片,以及她那一旦遇大事必定心慌的親娘滿面無措的樣子。
……
……
翌日,沈信言告病。邱虎告病。沈信美告病。朱閔告病。歐陽堤告病。
沈氏一系的所有姻親,除了懵懂的沈信行,皆未上朝、上衙。
沈濯在如如院裡堆雪人、打雪仗,抱著沈沁在桐香苑裡摸雪球、烹雪茶,彷彿外頭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第三天,羅氏身世有疑的話卻突然在沈家長了翅膀一樣傳得人盡皆知。
沈濯大驚。
這種流言,說不得會殺了羅氏!
聽見玲瓏報完,尚在煮石居的沈濯擲下手中筆,拔腳就走!
然而還沒等她抵達朱碧堂,沈家大門訇然中開:中使來傳陛下口諭。
“讓沈信言帶著他那寶貝女兒,立刻馬上跟朕滾進紫宸殿來!”中使拉著細長的聲音,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了建明帝的威勢。
沈信言滿面警惕:“臣奉詔,然臣女年幼膽怯,且近日來身子不適……”
中使笑眯眯地截口:“陛下說了,上回沈小姐去壽春宮,不是帶了賜婚的聖旨一起去的?今兒也帶著吧。”
賜婚的旨意?
這,這是?!
沈信言張口結舌,愣住了。
“喲!敢情您不知道哇?昨兒下晌刑部接了人喊冤的狀子,說您家舅爺啊,不遂,把人一寡婦給生生掐死了。喊冤的人還說,豫章羅家三房就這麼一根獨苗兒,所以他們讓豫章羅氏欺負慘了。然則您夫人不就是三房的長女麼?這一問才知道,敢情您夫人,是抱來的,壓根兒就不姓羅……您家這大小姐的出身哪,嘖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