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府衙的時候,她跟公冶釋的默契,自然是都在等,等河州自己做出反應。
但是既然有了這個計劃,那就不能再等了,必須要再做些什麼,逼著他們迅速決定,究竟要怎麼選。
她不能讓秦煐遠徵西番的時候,還要承擔腹背受敵的風險。
沈濯拿了一張白紙,開始提筆在上面寫人名:湛心,林皓峰,寂了,羅鍋胖子,小和尚,百泉,雲聲……
筆一頓,她的目光定在了“百泉”這個名字上。
這是靈巖寺案唯一的見證人。
他究竟在哪裡呢?
……
……
百泉站在秦州府衙門前仰起頭來,喃喃:“終於找到這裡了。”
上前一步,對著外面站著的衙役合十:“小僧來尋沈淨之,不知可在此處?”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衙役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忽然問道:“大師法號可是上百下泉?”
百泉輕輕笑了起來,反問道:“敢是沈淨之也在找小僧?”
衙役驚喜起來,忙肅手往裡讓:“何止是淨之少爺?我們使君傳下話去,秦州全境都在找您呢!大師快隨我來!”
百泉微微笑著,欠一欠身,漫步往裡走。
他如今身上的僧袍海青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本色,頭發茬也有些長了,一眼看去,所有人都能判斷出來這位僧人只怕已經十來日未曾好生清洗了。
可是百泉卻不曾覺得窘迫,神情依舊灑脫自若。
“大師一看就是受了苦了,腹中可饑餓?小人要不要先去廚房給大師弄些吃的來?”衙役看著他面黃肌瘦的樣子,忍不住關切。
百泉邊走邊打量著後衙的花園亭臺,含笑搖頭:“暫時不必,見了使君再說罷。”
正說話間,卻只見一個十歲上下的小男孩一溜小跑沖了過來,高高興興地沖著衙役問道:“我爹爹可在?”
衙役忙笑著點頭,又看一看小男孩身上的石青長袍松花褲子,不由得笑道:“小公子今日穿了新衣裳麼?這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