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粲予挑挑眉:“憑什麼不做?信成爺,你這時候就該跟使君要個名分,徵辟個推官什麼的。過了這一場大戰,參加個鎖廳試,不就正兒八經入仕了?”
沈濯挑了車簾探出頭來,一邊吃葡萄一邊道:“隗先生說得極是。為什麼不做?你現在本來就是替朝廷經商啊!咱們現在掙的錢,不都是為了西北軍隊準備的?”
“那出來的時候應該帶上典哥兒就好了……”一說到這些,沈信成就忘不了他侄子。
沈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重新縮回車裡。
談談說說,終於在午時末趕到了臨洮縣。
一行人祭了五髒廟,便打聽路,要往水泉灣去。
飯鋪的老闆偷眼看看沈濯,湊過來,低聲警告他們:“那邊雖然風景不錯,但也有些地方不讓尋常百姓靠近。幾位一看就是外地人,還是小心些的好。”
沈濯笑了笑。
她怎麼會沒準備就來?
那邊有個神秘霸道的礦場,她當然知道。她不僅知道,還派了人悄悄潛了進去。
“多謝老闆。我們先去轉一圈,要是好玩,明兒個尋個當地人,再帶著我們好生去玩。”
“你們在縣裡有熟人?那就好那就好。”老闆放了心,連連點頭,走開了。
隗粲予嘆道:“西北真是民風淳樸。”
竟然還有人來特意提醒他們不要去找死。
國槐悶不吭聲地去付飯錢,順便塞了幾個銅錢給那老闆:“多謝您。”
老闆愣了愣。
一行人溜溜達達到了正兒八經的洮水邊。
“喂!你們幹嘛的?走遠些走遠些!”上來趕人的果然都是滿臉橫肉的賊匪一樣。
沈濯伸手拉了發帶把玩,笑道:“我們來玩的。你們是幹嘛的?官府的?”
那橫肉瞪著牛眼嚇唬沈濯:“說出來嚇死你!你個小丫頭就別打聽了!趕緊走!讓我們管事看見,你可就走不了了!”
喲,竟然還有點兒剩餘的良心?
沈濯看了國槐一眼。
國槐往前站了一步,甕聲甕氣地開口:“若是官府有條令,我們就走。若不是官府的條令,那你就請躲遠些。我們少爺嬌貴,你別燻著她!”
那橫肉的牛眼頓時瞪得銅鈴一般,一手把棍子扛在了肩上,怪笑道:“老子在這地界看場子看了小十年了,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嫌我燻得慌!他媽的!在這洮水河,龍六爺就是天!官府?!官府來給我們龍六爺提鞋,也得看我們六爺樂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