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曲二人同時看了看他,默契地轉過臉去繼續商議:“看來這個口水仗還能再打兩個月。兵力部署勉強夠了。只是不知道軍備餉銀夠不夠時間拉過來。聽說派了秦州此事公冶祖堂總攬此事,倒也算個好人選。”
“你聽說了沒有,洮州那邊死皮賴臉地給陛下上了摺子,又要免三年賦稅,又不肯進貢洮河硯。這施彌獅子大張口啊。也不知道陛下會怎麼答複。”
“那還用說?河州這邊不扣餉銀就不錯了,洮州那邊自然是反著來,要什麼給什麼。”
兩個人低聲商議著,忽聽背後沒了動靜,不由得同時回頭看秦煐。
卻見秦煐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曲好歌心中一跳,走過去,探究地看著秦煐,問道:“殿下在想什麼?”
秦煐抬頭看了他一眼,反問:“你們對公冶釋這個人怎麼看?”
……
……
公冶釋的面前擺了兩封信。
一封是宋相的,告訴他自家的長女所託非人、傷心欲絕,所以去秦州“散心”,託付給他照管。
一封是沈信言的,仔細地告訴了他京中的動向,並且,把翼王遇襲、洮州當地的所有真實細節都告訴了他,最後還附上了一個名單,說是“劍南當年可託性命之人,如今漸次遍及隴右、劍南、山南,若有事,可酌情調遣”。
公冶釋一聲長嘆。
他出京前去尋了沈信言一席長談。
決定去談就已經將他自己的位置,從宋相處往沈信言處挪了三分。
如今這兩封信往面前一擺,他的心思,便再次往沈信言處挪了三分。
建明帝的旨意三天後即將抵達,他就要手握隴右錢糧調撥的大權了。
沈信言這封信的意思,就是告訴他:若是你玩不動這個權力,這個名單上的人,都可以幫你。
而宋相的意思則是:我給你爭來了權力,你就要感恩,就要接受我大歸的女兒。
傻瓜都知道該選哪一邊。
公冶釋溫柔的妾室見他嘆息,便小意勸道:“若宋家大小姐真是個被誤了的好女子,畢竟是宋相的長女,可助老爺許多。”
“到時她來,你去照看。我這裡公務繁忙,就不見她了。”公冶釋其實並未有絲毫搖擺。
他只是為那個已經改了初心的座師,感到惋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