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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個君子協定,宋相竟也不敢答應?”邵舜英手裡晃著酒盅,調侃一般看著面前板著臉的老古董。
宋望之心頭有一絲怒氣,卻仍舊溫潤如玉:“小公爺不要誤會。這等事,原該是你家長輩來跟我商議,畢竟是兩個孩子的終身。怎麼能讓你一個自己也剛剛成親的半大孩子來說這樣重要的事?若是小公爺像往日裡跟國子監的同窗們作怪一樣,回頭說一句玩笑玩笑,老朽可丟不起那個人哪!”
邵舜英呵呵地笑:“我又不是替我爹孃來尋宋相的。我姨母家的那位表妹,人物門第相貌性子,管保都不會誤了令公子便是。我來,不過是帶個話,宋相若是有意,好歹也該是男家上門提親。所以,願不願意的,宋相說一聲,我回頭也好讓人把這個口信帶進宮。”
帶進,宮……
邵舜英是替皇後來再次逼迫宋相結盟的。
翼王命喪西北的訊息還沒有最後落定,所以,皇後在利用這最後一點時間,要看清楚,自己這一隊裡,究竟都有誰。
若是翼王死訊一定,那時節,即便趴在皇後腳下,只怕她都沒興趣了。
但若是翼王沒死呢?!
宋望之在心底默默掂掇。
沈信言的女兒已經去了西北,同去的還有隗粲予和沈信成,洮州已經先期鋪墊了一個施彌……
與此同時,對翼王已經愛若幼子的彭絀在那裡,剛剛成了臨波公主的公爹的曲好歌在那裡,自己那個得意門生公冶釋也在那裡……
公冶釋!
宋望之明白過來皇後這個時候來逼迫他站隊是什麼意思了。
她其實是想要挖建明帝的牆角。
如果她拿到了自己一系,那麼即便是上次傳過來的訊息不實,翼王也別想活著回京!
呵呵,竟然派了個娃娃來賺自己。
宋望之笑了起來,長身而起:“還真讓小公爺說對了。孩子們的親事,我還真不敢胡亂點頭。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我是個懼內的人?何況,這種事,終究都是婦人們的事。我便答應了,日後只怕也不作數的。容我回去跟老妻商議了,過幾日便給你答複,如何?”
邵舜英的笑容淡了七分,手裡的酒盅隨手往桌上一扔,那墨玉鐘子沒有站穩,倒下去,骨碌碌撞到了碗碟上,叮當脆響:
“若是今日日落前商議不來,那也就不用商議了。”
宋望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好笑地搖頭:“小公爺真是個急脾氣。”說完,點一點頭當做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