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行牙一咬:“大不了,我替大兄去朝上交奏章!”
“那陛下若是問起奏章上的細務呢?”隗粲予追根究底。
“……先生必是知曉的,還請先生為我講解。”沈信行不恥下問,站起來拱手就要沖著隗粲予拜下去。
隗粲予忙跳起來扶住他:“別介!這個東西,我可給你講不清楚。三爺,術業有專攻啊!您只愛讀書,對天下財貨流轉一無所知。這僅有一夜的時間,我就是講死,您也聽不懂。更遑論給陛下講清楚了。”
沈信行呆住,頹然坐下,雙手撐著膝蓋,沮喪道:“我大兄的一世英名……不能這樣毀了……”
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北渚先生睜了一隻眼,瞟了瞟他,又合上了。
“不就是一場病,爹爹的名聲毀不了。三叔明日把奏章一交,有人問,您就說不懂不就完了?”沈濯掂掇著沈信行的面色,把他的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隗粲予正顏厲色:“那可不行!到時候,皇上說,讓你家懂的來說。那您是打算把我交出去啊,還是打算把北渚先生交出去?”
話說得緩慢,卻令沈信行勃然變色!
“不行!誰都不能交!”
這件事上,沈信行可是拎得清得很!
交出去了,就不定落在哪位權臣手裡,到時候,這樣大才的先生,豈不是成了人家的幕僚?那兄長這大費周章的,倒為旁人做了嫁衣?不行不行不行!
“先生再想個辦法吧。我總捨不得讓兄長的名聲蒙塵。”沈信行愁眉苦臉。
隗粲予笑眯眯地看向了沈濯。
沈濯讀懂了那個眼神,心頭微動,卻立即擺手拒絕:“隗先生別看我!我不是小孩子了!十四歲的姑娘家,這個時候若是去宣政殿出了個這個風頭,日後可就成了人家的笑柄了!我不去!”
回頭不定惹出什麼么蛾子來!
如今禦座上的那個皇帝老兒又不是什麼好鳥!
不去不去就不去!
沈濯就差跳起來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