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王呵呵:“得了,你又哄我。這世上哪有這樣巧的事?朱凜那小子我知道,他心裡傾慕沈二也正常。何況第二天就要遠行,頭一天有這樣的機會,自然是要來看一眼心上人再走。佟靜姝倒是好本事,連這等訊息都打探得到。”
內侍撇了撇嘴:“有錢麼!大通錢莊的少東家,有兩個兄弟還都是庶出的。佟家對她自然是寄望極深,予取予求了。”
衛王笑了笑,問道:“那個章娥撩撥得怎麼樣了?”
“那個女子利慾薰心,哪裡用得著撩撥?咱們只看著就好。她倒是忍功了得,如今把佟靜姝哄得團團轉,一心等著機會去投奔皇後娘娘,然後算計進翼王府做正妃呢。”
衛王停了步子,回頭擰眉看著內侍:“所以你們還就真看著等了?”
內侍張口結舌。
“我要沈二和佟靜姝爭鬥,不是為了這兩個女子,而是為了她們背後的人。
“沈信言年紀與父皇相當,人脈廣,又能幹。他日父皇一旦給他機會,他立即便能一飛沖天。不敢說跟竺相比肩,至少會令宋相心甘情願將手上的力量相贈。
“大通錢莊上有太祖的贊許,下有百十年的經營,那就是一隻巨大無比的錢囊。
“若是兩家聯手,別說我,便是正常情形下的太子阿哥,都未必是對手。
“我現在要的,就是這兩家因女兒的婚事鬥起來,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這樣一來,三弟不僅失了聖心,也會將他底袋裡最有價值的兩張牌打爛!
“太子阿哥不足懼,三弟也倒了,才會輪到我。”
衛王一口氣說完,臉頰上微微泛起了紅色,那是激動所致。
內侍深深低下了頭,叉手靜聽,恭聲稱是:“奴婢短視了。奴婢一定照著殿下的吩咐,將那件事做紮實了!”
衛王看了他的頭頂一會兒,目光落到他微顫的雙肩上,才收了回來,“嗯”了一聲,往前走去。
待到了二聖三絕碑前,衛王忽然出聲道:“閣下跟了小王一路了,怎的還不現身?”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宣過,一個中年僧人從陰影裡慢慢地走了出來。
衛王回頭看過去,見是一個慈眉善目、蓄著三綹長髯的中年僧人。
“你是何人?”
“貧僧法號,上湛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