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言微笑頷首。
旁邊有人路過,侍禦史一笑,不再多說,拱手去了。
沈信言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宋相前日隱晦地提點過他:“那個招投標過程中,若是有什麼漏洞,我會令人隨時提醒於你。你也做好準備,隨時補救。”
只是這個侍禦史……
禦史臺除了駱辰軒,宋相竟還有“自己人”……
看來自家恩師,也不是單純的純臣啊。
沈信言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遠處一個小黃門跑了來,笑得諂媚:“沈大學士,陛下宣見。”
沈信言拱手稱是,笑眯眯地請他稍待,自己忙跑去公廨抱了一摞公文奏摺出來。
小黃門忙要接過來,沈信言卻不肯:“我自己抱著心裡踏實。”
小黃門一臉委屈:“您這是信不過咱家呢。讓綠師公聽見,咱家這屁股上免不了又要挨幾下子了。”
沈信言只得把東西交給他一些:“咱們倆一人一半。這宣政殿遠著呢。”
小黃門眉開眼笑,屁顛屁顛的。
建明帝今日卻不是要跟他商議戶部事務,而是明日的新羅公主進京事宜。
“二郎明日齋戒完畢,清晨從大慈恩寺出來,直接去城外迎接新羅公主,如何?”
沈信言有些為難:“陛下,臣已經不管禮部了。”
“這卻不是禮部的差事,而是鴻臚寺正卿的活兒。”建明帝的表情十分慈祥。
慈祥?
為什麼是這個詞兒?
沈信言這才想起來,前任鴻臚寺正卿趙慎相當於是被自己拉下馬來的……
“孔正卿……”他想說人家孔椒在鴻臚寺上並未出什麼大錯兒才對。
“穆躍上書說,他才疏學淺,不堪光祿寺正卿之位,朕準了,許他去衛王府專心做長史。孔椒仍回原職,所以朕的大鴻臚又缺了。”建明帝的表情也有些無奈。
沈信言靈機一動:“陛下,何少卿也不錯啊!此人八面玲瓏的,是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