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侍郎府上下,竟無一人把這個情景放在眼中。
只要能讓沈信誨一家自食惡果,從此以後斷了一應往來,她一個小小的馮氏僕下,便是跳著腳罵街,也不過是一隻蒼蠅嗡嗡嗡罷了!
“我,我們這就走!”沈信誨識時務得很,咬著牙強撐著自己爬了起來,一拽沈恭的手,便要走。
“慢著。”沈濯冷冷地截住他。
看著眼前嬌小纖弱的女娃,沈信誨卻嚇得後退了半步:“你還要做什麼?”
“寫個文書,前因後果,連翹的敘述、沈溪的罪狀、你的證詞,都寫好了,摁了手印,我收著。”比照著當年歸海庵掌庵師太對付沈簪的招數,沈濯也讓沈信誨留個罪證在自己手裡。
“你,你這是私設公堂!”沈信誨咬緊了後槽牙!
這個東西絕對不能寫!
真寫了,萬一有朝一日流傳出去,自己的前途就毀了!
“嗯嗯,這個東西,老朽也是可以做個證的。老朽的藥童當年給府上小哥兒驗屍時就發現了一些線索,今日與那個丫鬟所說恰能印證。哦哦,老朽的藥童當初是把驗屍的屍格填好了,與二小姐的頸傷醫案一起,被老朽收在了太醫署……”
張太醫忽然出聲,狠狠地補了一刀。
沈信誨的臉色頓時精彩之極。
沈濯冷笑一聲,往前踏了一步,嚇得沈信誨又往後退了半步:“司令史大人,你今日好好地寫下來,還可以在刑部混上幾年。若是不寫,明日清晨,我便去敲登聞鼓!你猜,皇帝陛下,會怎麼處置你這種寡廉鮮恥、無情無義的貪酷小人?”
寡廉鮮恥、無情無義。
這八個字從沈恆嘴裡說出來,沈信誨還能裝聾作啞,可再次被小小的沈濯重複,他的一張臉瞬間便成了豬肝色!
“我……寫……”沈信誨咬著牙答應下來。
先寫吧。
不然只怕連這個門都走不出去。
寫完了,出去再翻供……也許可以先去喊個冤……
下人們動作很快,筆墨紙硯齊備,就看著沈信誨在廂房裡洋洋灑灑寫了三四頁紙的供詞。
等他就了硃砂在供詞上摁了手印,沈濯隨隨便便地看了一眼,折了折便隨手交給了壽眉:“姐姐替我收在祖母的匣子裡。”
沈恭的眼珠兒不錯地盯著壽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