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請大師再給看看,可有什麼不對沒有?”韋老夫人立起欠身。
羅氏起身讓開床榻,站在一邊。
那僧人邁著方步慢慢走過來,看一眼臉色蒼白、雙目卻極有神的沈濯,眼中帶了笑意:“看小施主這樣子,應該是無妨了。我看看脈。”
跪坐下來,給沈濯切脈。
不一刻,起身,笑著安慰沈濯一聲:“沒有大礙,放心吧。”
轉身,卻當著沈濯的面兒,對韋老夫人和羅氏緩聲道:“貴千金心神損耗太多,所以才會有時不時暈厥的弱症。這種病,養得好。只是,須得少操心。莫要因為年紀小便無視了這養生之道,長年累月,成了痼疾可就麻煩了。”
話中的弦外之音,韋、羅二人焉能不懂?傷感內疚之餘,先對那僧人道謝:“多謝大師指點。”
韋老夫人頓了一頓,又溫言道:“大師救我孫女兒,我當重謝。只是大師方外之人,恐不受俗禮。老身該向貴寺方丈處謝一次水陸道場才是。”
那僧人微微一怔,忙抬手輕擺,緩聲道:“當不得一個救字。我在此處清修二十餘年,這等隨手小事,做得多了。不當放在老夫人口中。”舉手合掌,便道告辭。
從那僧人出現,沈濯便覺得心底輕輕一顫。然而她等了許久,卻也沒等到男魂的其他動作。
如今見他要走,沈濯忙問:“敢問大師法號?”
僧人挑眉回頭看她,笑意微漾:“萬緣皆空啊。小施主,你問我法號做什麼呢?”
沈濯歪頭:“嗯,也許,下回來寺裡,找您喝茶啊!”
僧人呵呵地笑起來:“也好。貧僧法號,上湛下心。”
韋老夫人和羅氏滿面驚訝,互視良久。
“湛心師父,那就多謝你了。”沈濯覺得這個僧人,有點兒意思。
湛心離去。
韋老夫人擰眉細想。
沈濯奇怪地看看她和羅氏,問道:“娘,你們這是怎麼了?”
皺了眉,羅氏掐指算道:“清淨真如海,湛寂淳貞素。紅雲寺方丈大師法號寂餘,本寺的主持法號湛空。這位湛心大師的輩分,可真不低啊。”
而且如此年輕……
湛空和寂餘兩位大師可都是白鬍子老頭兒了,這位湛心的三綹長髯還濃黑如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