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鮑姨娘卻比他們父子都想得開。
這種事,當然是忍了!
只要從這府裡搬出去,頭一天搬走,第二天她就擺宴席給自己正名!不僅如此,她還要請韋老夫人上門喝喜酒!
惡心人這種事兒,她比誰不擅長?!
恭恭敬敬地給韋老夫人行禮:“給老夫人請安。”
韋老夫人正眼都不看她,只管站起來先給沈恆欠身行禮,然後請他老人家在上頭坐下。
沈恆樂樂呵呵的,四處點頭,“好好”地說著話,撚須坐下,笑問韋老夫人:“兒媳婦,你今兒身子還好?天光還早,你有什麼事啊?說出來,公爹給你做主!”
閤家都有些傻眼。
這小太爺什麼時候看韋老夫人這樣順眼了?!
馮氏和沈溪被趁機半拖半拽地從地上扶了起來,摁在旁邊的圓凳上坐下了。
聽見沈恆問,馮氏迫不及待地便重新又跪在地上哭了起來:“叔祖,我從嫁進沈家門,如今一十五載。我跟母親這十五年的婆媳情誼,怎麼可能說斷就斷?溪姐兒自幼在她祖母膝下長大,多蒙教誨,也是十分依賴。
“如今忽然就說讓搬走!一家子骨肉,承嗣就承嗣,分支就分支,那是我們丈夫公公的決定,我違逆不得。可為什麼要搬走呢?仍在一處好生過不行麼?
“昨兒晚上,賬冊往我手裡一塞,就說要收拾東西搬家。可是,公中沒錢啊!宅子也沒影兒!下人也沒數兒!搬哪兒?怎麼搬?誰來搬?沒一個人跟我說一聲兒!
“我不搬!我和我女兒不搬!我們死也死在這座侍郎府……”
眾人正聽得同情,忽然聽見提錢,最後又聽著竟然落在了“侍郎”二字上,終于都明白了過來。
韋老夫人、羅氏和米氏一聲不吭。
有沈恆在,沒她們貿然說話的份兒。
至於沈濯,笑吟吟,意味深長,看向沈信誨。
沈信誨的臉色鐵青起來,滿眼的煞氣,看得馮氏和沈溪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沈恭又氣又羞,尷尬地連連假咳:“胡說!怎麼就會沒錢了呢?至於宅子,咳咳,那個倒是真沒有……”
沈恆哦了一聲,迎著沈恭貪婪的目光,卻假作不懂,道:“宅子我有。錢,我也有。不過,得真搬出去,才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