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恭趁機笑道:“就是!濯姐兒休要誣陷你太爺爺。他最喜歡咱們家了。”
沈濯歪著頭嘻嘻地笑,道:“也對。太爺爺,昨兒個九哥跟國公府的兩位族兄弟在一處,您覺得誰好?”
沈恒大加感慨,滔滔不絕:“你九哥的規矩自然是好的。只是畢竟從吳興來京城,守禮有餘,靈動不足。德宗的兩個孫孫,大的那個老成沉穩,小的那個機靈可愛。我聽說,他們倆的年紀差得並不遠,但性格如此不同,想必是肖父。
“你沒見著,你祖父知道。信美的性情就極為沉穩,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座國公府,日後交在他手裡,別說他爹爹放心,只怕沈家上上下下,都放心得很。
“信芳昨天在席上說,已經請準了旨意。只等給他娘過完這個六十大壽,就要帶著他媳婦去邊境守一段時間。我這心裡啊,實在不是滋味。
“這個孩子,活潑,機靈,有孝心,又是個厚道孩子。他這個性子,跟我是最合得來的了。雖說年紀看著不大,可也三旬往上了——我記得他比你父親還大一歲呢?這個年紀再出京,他女兒大約會留下聘嫁,他那兒子可怎麼辦?正是進學的關鍵時刻啊!
“唉唉,這也是一山不能容二虎。可德宗夫妻還好好的,若說要分府另過,又壞了名聲……”
說到國公府兩個兒子也隱約露出了不睦的跡象,沈恆嗟呀不已。
沈恭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沈濯看著沈恭的臉色,心裡冷笑,越發勾著沈恆往別處說:“太爺爺,其實信芳伯未必要離京的……”
沈恭連忙打岔:“人各有志。各家門,另家戶。咱們背後不說人家啊!”
沈恆連連點頭微笑。
沈濯笑了笑,又抬頭困惑地看著沈恆:“太爺爺,我前幾天聽說,吳興那邊寫信過來問分宗的事情了。您知道麼?”
沈恆的笑容漸漸收起:“我知道啊。”
沈濯皺起了小臉兒,晃著沈恆道:“太爺爺,我不想讓您回吳興。您在京城陪我吧。”
沈恆呵呵地笑。
這一刻,沈恭覺得這個孫女兒簡直是個再貼心不過的孫女,竟連自己不好出口的話都說了出來,忙也懇切地說:“小叔,我正想說呢。甚麼分宗不分宗的,您可萬萬別走。我父親去得早,早年間在老宅,我就受過您的照應。如今正想著好好孝順您,您要是急著回去,那可就打了我的臉了。”
沈恆輕輕嘆氣,抬頭摸摸沈濯的頭,溫和笑道:“小太爺也喜歡你,也不想走。只是京城,究竟還不是我的埋骨之地。老宅那邊也隱約跟我提了一句,選了幾個好孩子,讓我回去看看……”
此事竟是真的!
族裡竟真有人在打小太爺的主意了!
沈恭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