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含笑留他:“也不急在這一時。明日我要出去,九兄和成叔都不方便,不知道順叔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此事,不能瞞萬俟盛太久。
明天既然是揭鐘的一趟,那不妨讓福順跟從。
也算是變相地,給萬俟盛一個交代。
福順雖然有些莫名,但想到那兩個被萬俟盛送來陪伴沈濯的人回去提到的“漫山遍野亂跑”,心中也是微微一動,點頭道:“如此。我也歇歇腳,吃點東西。一會兒回城告訴我們縣令大人一聲兒,明兒一早過來。”
沈濯又安撫了兩句,順便再指點一聲:“小太爺家的人,幾十年間換了個幹淨。德孝爺家卻未必,你們若是能把手直接伸進他家內宅,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福順又是一愣,心內不由得一顫:二小姐這是不打算放過沈潔了……
……
……
翌日清晨,福順颳了臉、換了新衫,精精神神地出現在別院門口,坐在馬車上靜候。
沈濯出來,一見他便笑了起來。
玲瓏跟在旁邊,打趣道:“我們小姐特意挑了家常舊衣裳穿戴,順叔卻跟新郎官兒接親一般,這可如何是好?”
沈濯看一看自己身上月白色的深衣,笑道:“我這是我們孟夫人的做派,順叔怕是萬俟伯伯的吩咐?”
福順笑著點點頭。
曾嬸在一邊,有些莫名,不過卻也不吭聲,只管將手裡的包袱仔細拎了拎。
那裡頭有一個扁長的檀香木匣,是沈濯一早珍而重之地交到她手中,讓她一定要保管好了的。
福順看著三個人上了車,心裡頭有些激動。
自從他跟著萬俟盛來到吳興縣,他就奉命悄悄地查訪一位“北渚先生”的下落。
可是,卞山餘水之間住著的人,十個有八個是沈家的人。
而吳興沈氏的小太爺沈恆,早在六七年前,就發下話來:“嚴禁沈氏族人尋訪查探北渚先生的蹤跡。”
萬俟盛很無奈。
因為這個北渚先生,即便是找到了,他也並沒有將其引薦給朝廷的意思。
只能悄悄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