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吐了吐舌頭。
喂喂餵了這麼久,自己還真是罕見地沒禮貌。
老老實實地稱呼:阿伯。
咦?!
不對啊!
你跑來跟我共用一個大腦,你這是自覺自願地跟我拉平了輩分……
蒼老男子的氣息、感覺,瞬間消失了個幹淨。
沈濯冷汗都下來了。
完蛋!
說錯話,又得罪人家了……
沈濯死死地皺著眉頭,捧著臉盤膝坐在床上開始愁眉苦臉:那麼可愛的姨爹,可真是不能讓他橫死啊!
不然,朱凜那個世事不知的小胖子,還有朱冽那個沒心沒肺的傻姑娘,不要傷心死了……
至於穆嬋媛和穆躍,沈濯根本一分一毫的心思都沒放在他們家身上。
爹爹不喜歡穆躍。
而且,他愛怎麼倒怎麼倒,只要跟自家沒有關系,他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本姑娘也管不著啊!
沈濯躺下,枕了雙手,翹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
慢慢睏倦,慢慢睡去。
……
……
沈諾還真不愧是老族長看好的繼任人選,不過三天五日,就穩住了族中大部分的人心。
又去跟萬俟盛據理力爭,將長房和四房沒帶走的産業田畝要回了八成,直接充作祭田和族學使費。
至於原屬於二房的鋪子,原本要發還二房。
沈信明卻不肯再接手。
沈信明沉靜地告訴沈諾:“除了小爺爺和三叔曾經接濟我們家一二,我家在吳興被族長打壓三四十年,其他並無一人替我們家說句公道話。前夜我家宅被焚毀,閤家被驅趕去太湖。三叔您家裡自顧不暇,旁人卻袖手看我一家走去絕路——我對吳興沈氏,已無半分留戀之心。”
他寧可去給侍郎府打理庶務,也要帶著一家人離開這個傷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