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粲予聽了那些事情,倒是更加認真地歪頭看了看沈濯,眨眨眼:“哦。”
章揚這才放了手,跟他一起走了回來,又勉強扯了笑臉出來:“二小姐,隗兄為人直率……”
隗粲予重重地嗯了一聲,蹲下繼續刷鞋,大聲說:“那也要說薪俸啊!就算不是沈小姐的西席,而是沈侍郎的幕僚,也該有個說法啊!”
沈濯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地笑了起來。
章揚面紅耳赤,氣得低下頭去雙手籠在袖子裡不吭聲了。
隗粲予翻了個白眼,繼續刷鞋。
沈濯笑著踱過去,心情大好。
不怕你要錢,就怕你不敢開口談籌碼!
這樣敢給自己的腦力勞動明碼標價的人,她最適應、最舒坦、最喜歡了!
“那就要敢問隗先生的家事了。可要帶夫人、長輩、僕下?可有其他條件、要求?”
一語將眾人都說愣了。
尤其是章揚,猛地抬頭看著沈濯,滿臉不可思議,漸至驚喜,最後又落到遺憾,輕輕嘆息一聲。
自己,怎麼就沒這個福緣,與這位爽朗的小姐做賓主呢?
隗粲予的聲音閑閑道來:“我孑然一身,形影相弔。家人父母一概皆無。家鄉也並非吳興,所以沒有什麼祖墳之類的需要管。沈小姐就只要管我這一人一口就行。”
沈濯接聲便道:“若是如此,那便就包吃、包住、包四季衣衫鞋襪、包買書錢,每個月二十貫薪酬。隗先生看如此可好?”
二,二十貫!?
夠莊戶人家一家子豐豐富富地過上一整年了!
眾人又是一片失色。
章揚想到那個荷包中的二百貫錢,神情更加黯然。一向高大挺拔的身姿,竟微微地弓了背。
這跟錢沒有關系。
這是一個人的氣度、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