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這個餡餅,掉下來的有些晚。
心中惋惜著,糾結著,章揚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草民叩謝殿下的看重。只是,人無信不立。殿下既然是在山路上聽見草民的狂言,想必也聽見了,在下已經答應了禮部侍郎沈家的二小姐為西席。草民無福,唯有辜負殿下深恩。”說著,雙手將令牌奉了回去,叩拜下去。
秦煐接過令牌,臉上明明白白露出了失望,接著卻又轉為欣賞,含笑頷首道:“先生果然高風亮節,不是為名利所動的反複之人。本殿沒有看錯人。”說著,又舉手欠身施了一禮。
章揚本來心內惶恐,怕他降罪自己或遷怒沈家,沒想到竟是如此通情達理,大喜,口不擇言,急忙道:“草民為幕侍郎府,也是為國朝效力。日後若是朝廷、殿下有用得著草民的地方,草民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話說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是秦煐明白他的激動,笑了笑,又道:“天已近午,我就不耽擱章先生了。日後同在京城,章先生何時有振翅之意,何時來尋我。本殿必將倒履相迎。”
給他留了一條金光閃閃的大道。
章揚忙又叩首,恭敬下了車。
中年文士將車內一番對答聽在耳內,緊緊地拉了章揚的手,遺憾嘆息:“在下詹坎。本以為能與章先生自此共事,誰知竟緣分未到。”
詹坎說著,想了一想,從袖中掏出一方玉禁步塞在章揚手裡:“我們暫住城內高升客棧。章先生若是有暇,不妨前去走走。即便成不了同僚,想你我二人讀過的書,倒還是可以通一通有無,論一論高下的!”
章揚忙笑著拱手:“詹先生折煞小人。若是有緣,必當請教。”將那玉禁步珍而重之地納入懷中。
二人舉手作別,馬車緩緩,搖搖而去。
章揚看著那隊人前呼後擁,沉默肅然,不由得如在夢中。
就這樣?
三言兩語?
就這樣就完了?
就直接放棄招攬了?
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啊!?
——想來也是,人家是三皇子,能親自見自己、親口表達願意授官,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
何況還被自己一口回絕。
人家不高興,所以迅速結束話題,也是應該的啊!
幹脆利落,倒也不失皇子的風範……
那可是三皇子啊……
自己差一點,就能給三皇子當幕僚了……
那將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