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來得有點兒早。
他喘著氣跑到沈信言身邊時,正好聽到小鮑姨娘的這三個字:“短命鬼!”
沈信言偏頭看了他一眼:“二弟,一會兒別不承認啊。”
沈信誨裝糊塗,摸著頭:“啊?承認什麼?”
那邊沈濯獰笑一聲,赤紅著眼睛,再次抬起了右腳:“我可不是短命鬼,我是索命鬼!”
一腳狠狠地踹了過去!
沈濯這半年跑跑跳跳得多,又吃得好,個頭兒竄了起來。
偏小鮑姨娘的身材十分小巧,也就比沈濯高一頭的樣子。
沈濯這一腳,正正地蹬在小鮑姨娘的小腹上!力道之重,小鮑姨娘直直地飛了出去!
“啊”地一聲慘叫!
幾乎與沈簪那晚同一個姿勢,狠狠地撞在了供桌之上!
供桌三晃兩晃,上頭供著的瓷佛像便倒了下來,滾到地上。
啪一聲,碎了。
這一腳,好大的力道……
沈信誨先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頓時急了:“沈濯!你瘋了!?”幾步跑了過去,忙把小鮑姨娘扶了起來:“你怎麼樣,怎麼樣?”
小鮑姨娘只覺得喉頭一陣腥甜,幾乎要吐血,忽然抬起頭來,手指顫抖著指向沈濯:“你,你那天晚上……”
你是踹過簪姐兒的!
簪姐兒沒說謊!
沈濯居高臨下,輕蔑地看著她,眼睛連看都沒看供桌,問道:“小鮑姨娘,供桌上的供盤呢?”
小鮑姨娘臉色大變,手指倏然縮了回來,整個人都蜷到了沈信誨懷裡,氣勢矮了下來:“什麼供盤……我只是念經,不用供盤……”
沈信言慢慢地踱了進來:“有佛像,有香爐,有木魚,有經卷,有蒲團。禮佛的用具,一整套都全了,怎麼會沒有供盤?沒有供盤,這供桌上空著的這一大塊,是做什麼用的?”
沈信誨感覺到了懷裡的小鮑姨娘在瑟瑟發抖。
不由自主地推開了她,沈信誨心驚膽戰地盯著小鮑姨娘的眼睛:“你供桌上到底有沒有供盤……”
或者說,你供盤裡,是不是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