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端起了一臉茫然:“沒怎麼樣啊。娘,我怎麼了?”
劉氏滿面懷疑地看著她,插話:“濯姐兒,你剛才暈倒了,昏迷了一個多時辰。你不知道?”
沈濯看著她,搖了搖頭,轉向母親:“娘,我覺得有點累。”
羅氏忙招呼曾嬸:“給微微弄點湯湯水水的東西來。”又命玲瓏:“好生服侍你小姐歇著。”
然後轉身對著劉氏露出和婉笑容:“二嫂,多謝您跑這一趟。微微現在好了,咱們外頭坐吧。”
劉氏只得含笑點頭,和羅氏一起去了隔壁的船艙。
沈涔和沈沅也跟著站起來。
沈沅便關切地安慰了沈濯兩句,便約著姐姐出去。
沈涔卻不肯走:“你先去吧,嬸嬸見不到你該擔心了。我陪微微坐一會兒。”
沈沅腳步停了停,定定地看著她,過了一瞬,才扯了扯嘴角,轉身出了艙門。
沈涔便走到沈濯跟前,坐在了旁邊剛剛羅氏坐的凳子上,溫柔笑道:“除了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沈濯本想編個什麼瞎話,但看著瘦得弱不勝衣的沈涔,想起來國公府花園梅樹邊,她那一低頭的嬌羞臉紅,改了主意,吐吐舌頭,悄笑道:“哪裡都沒不舒服。不想讓二伯母追著問了,怪煩的。”
沈涔噗嗤一聲輕笑,表情越發柔和,伸了手,試了試沈濯額頭的溫度,回頭看了一眼艙門。
玲瓏多聰明的人,見自家小姐願意跟這位國公府的涔小姐交好,忙的自己走了過去,朝外探頭看看,然後關好了門。自己便站在門邊,叉手低頭,恭敬守在那裡。
沈涔的目光在她身邊便輕輕轉了一圈:“你這丫頭真聰明。”
沈濯笑嘻嘻的:“涔姐姐,剛才來的那人是誰呀?”
沈涔哦了一聲,告訴她:“說是你爹爹的同科進士,在翰林院熬了三年,外放了一個揚州什麼地方的縣令。因守著江邊呆了兩任六年,都水監要調他去做監丞。也是路過山陽,在這裡歇腳。看見你們家荊四一個一個醫館打聽有沒有人會醫失魂症,他就問了一句。他們家祖上是行醫的,又聽說是你爹爹,立即便拿了一套針過來了。”
說到這裡,沈涔露了三分之前的活潑出來,睜大了眼,手指一比劃:“我瞧見他那布囊裡,還有這麼長的銀針。他給你按了脈,去拿針的時候,手指還在那針的地方停了一停!簡直要嚇死我了。”
沈濯失笑,擠擠眼:“管他呢!能把我弄醒就是好針!”小姐兒兩個低低地笑,又親近了一分。
頓一頓,沈濯問:“他叫什麼?”
沈涔道:“歐陽堤。”
“哪個堤?”
“堤壩的堤。”
沈涔說完,自己也愣了,兩個人又低聲地笑作一團。
沈濯掩著嘴:“他還真不愧在揚州守了六年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