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冷厲地笑著,臉上已經扭曲了起來。
寒梅臉色大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夫人,您口下留德罷!奴婢們還想活命呢!”
“賤婢!那日若不是你把那些賬冊都找出去交給三爺,他會對我心灰意冷若此嗎?你把匣子一遞,我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了……你這個賤婢,你是不是沈濯那個妖孽派在我身邊的奸細!?”
米氏沖上去便一腳踢倒了寒梅。
寒梅失聲哭了起來:“不交出冊子,怎麼證明您沒攪進米家的案子裡?三爺都已經知道那些事了,奴婢是為了給衙門證據,好救您啊!”
“放屁!放屁!你們都想我死!你們都在害我!害了我,你們就可以去跟沈濯領功了!害了我,你們沈家就只剩下自己人了!你們這些過河拆橋、狼心狗肺的……”
米氏瘋了一樣,開始打砸著剛剛規整好的房間。
寒梅一邊哭,一邊縮在了屋子的最角落裡,口中還在不停地勸:“夫人,您生氣,想怎麼打罵奴婢都沒關系。您只要別出這個院子,別去招惹大夫人,就沒人會怎麼樣您……
“三爺心裡還是念著您的……纖雲早晨特意告訴奴婢,昨兒夜裡三爺宿在她房中,哭了半宿,翻來覆去都是於心不忍四個字……”
纖雲……
原來沈信行昨晚不是沒回來,而是去了那個賤人的屋裡!
不招惹大夫人麼?
呵呵!
可不是!
羅氏又懷了身子,她比自己能耐多了……
濯姐兒也比沁姐兒能耐……
她要是再生了兒子,仍舊還是長房長孫!
可憐的三爺,可憐的沁姐兒,可憐的自己……
自己一輩子都別想回來了,就在廟裡,等死!
羅氏!
她怎麼能懷孩子?她都三十大幾了!她不怕難産嗎?
——不不不,不是說她身子不好?
那要是,她流産了呢?那豈不是……絕對的一屍兩命!?
米氏越想越亂,越想越多,臉上都是不正常的潮紅,忽然立住腳,口中喃喃地念著:“承兒意外跌死了,承哥兒跌死了……那大嫂,大嫂也是可以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