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白了他一眼:“若果然如此,估計現在已經被穆躍打死了!自作主張的女娃娃,該是羅氏那種管法才對!”
正在此時,外頭有內侍小心翼翼地聲音響起:“禮部侍郎沈信言請見。”
“喲。送上門來了?”建明帝眉梢高高挑起。
綠春眼珠兒一轉,忽然賊笑著附耳過去,嘀咕了兩句。
建明帝似笑非笑地瞟他,輕聲道:“讓沈信言聽見你出的這個主意,怕不是要背後找人打你的悶棍了?”
綠春賠笑:“老奴是陛下的人,沈侍郎大小這點子忠君之心還是有的……”
建明帝終於哈哈大笑了出來,揮手令人:“宣。”
沈信言抱著一摞摺子走了進來,大冬天的,額角鬢邊已經微微見汗。
“臣參見陛下。七天後冬至大朝的事情,只剩這幾件了,臣今日得請了聖裁,晚間就佈置下去了。”沈信言不廢話,直接上正事。
建明帝原本想要詢問沈濯和穆嬋媛爭吵的事情,一聽是這等大事,立即換了正色,伸手拿了奏摺,一件一件地跟沈信言商議起來。
“如今太子既立,那麼不論是今年冬至還是明年元正,第一位為陛下獻壽行禮的都該是太子殿下。此事雖然往年也都是大皇子在做,但禮儀措辭上畢竟不同。前幾日臣去東宮去尋過翁詹事,他說年長,欲讓穆少詹事代辦。”
沈信言就事論事,卻也皺起了眉,一臉的不贊同:“然臣認為,翁老雖然年長,但此事他只需在旁督促,並不用費多少體力。何況,他一向與太子親近,太子敬老尊賢,想來習練之時,也能多三分認真。
“穆大人自然也是不錯的。但畢竟對京中事務不熟悉。臣說一句不該說的話,翁老在大明宮含元殿站了多久?穆大人現在能把含元殿裡的殿閣都看全了麼?
“今年是太子冊立的頭一年,冬至元正又是國家大典,不僅有大宴內外,還有太廟祭祀,委實不該這樣輕忽。”
建明帝皺了皺眉。
這個太子,真是輕重不分了!
就算是想要抬舉穆躍,也不能拿著這樣重大的時刻兒戲啊!
“翁瘦竹已經六十多了,又多病;大冬天的,他還真堅持不下來。沈卿別擔心,這件事,朕讓肅國公去辦。”建明帝不客氣地選了一個比翁志亨地位更高的武將去督促太子。
沈信言一滯,細細一想,拊掌笑了:“可不是該肅國公去!他老人家前些年閑不住,不是還管了幾年京城的千牛衛麼?”
千牛衛乃是京城十二衛中的皇帝侍從、儀衛,正是在冬至元正以及各種祭祀儀典中的護衛軍。
建明帝也覺得自己簡直是神來之筆,得意一笑,順著這個話題,試探沈信言:“說到穆少詹事,朕這兩天倒是聽了幾句閑話……”
“陛下,大事重要。臣不能讓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分了臣辦正事的心。冬至元正,萬邦來朝,那不僅僅是臣這一年中最重要的差事;那還是國朝上邦的臉面,大秦天下的臉面,陛下您的臉面。
“其他的,對臣來說,閑事耳。”
沈信言溫和有禮,卻字字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