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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羽殿裡。
臨波滿面緋紅地安靜坐在榻上,旁邊是笑意盈盈的魚昭容和調皮地摟著母親脖子的襲芳。
偏生正在給她臉上塗藥的素絲姑姑口中也不消停:“要說曲小伯爺,哦不,該叫曲駙馬了。要說駙馬爺也夠細心的,生怕公主心裡有疙瘩,巴巴地令人送了這藥膏來。還囑咐婢子,一定要每日給公主用……”
臨波的臉紅得快要燃燒起來,索性閉上了眼。
魚昭容抿唇笑著,拉了素絲一把:“快住口吧。沒見你主子都快羞死了?”
“母妃!~”臨波罕見地撒嬌。
襲芳咯咯地笑起來,學著她的聲音叫:“母妃!~”
鶴羽殿裡一陣嬌笑,鶯歌燕語。
魚昭容輕輕嘆息,伸手摩挲著臨波的秀發:“一轉眼,你都該出嫁了。我簡直做夢一樣。如今都好了,我終於跟你親娘有個交代,日後陪葬皇陵,我也算是有臉去見她了。”
說著,淚水滴了下來。
臨波的眼圈兒也紅了,推開素絲站了起來,端端正正地展袖,舉手加額,大禮拜下去:“臨波有今日,全仗母妃護佑。臨波永世不忘母妃教養之恩。”
襲芳被二人的淚水感動了心腸,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二姐姐,你和三哥哥可千萬別忘了我和母妃。你要常常回來看我們。”
臨波和素絲手上都是一頓。
這話,從何說起?
魚昭容憐愛地看著臨波,親手扶了她起來:“昨日陛下賜了你的婚旨,就來告訴我說,連安福都去了封地,想必你也在京城呆不久……”
臨波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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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姑祖母竟是一心想要將曲追拿下了?”衛王有些心神不屬。
邵舜英無所謂地笑了笑:“大長公主對曲家有心結。尤其是那琴夫人,這麼多年了,大長公主始終都因先帝那一呆而耿耿於懷。”
說著,嗤笑一聲,“連太後都不介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接著卻又皺了眉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若是用這種手段拿下曲追,依著曲伯爺的脾性,只怕瞬間就要翻臉辭官。這於朝局一丁點的好處都沒有,大長公主她,圖什麼呢?”
衛王淡淡地看向他,移開目光,過了一時,方輕聲道:“因為姑祖母壓根就不怕曲好歌發脾氣。只要琴氏和曲追在溫惠手中,那麼她想讓曲好歌做什麼,曲好歌就只好做什麼。”
“殿下……是怎麼知道的?”邵舜英探究地看著他。
衛王垂下了眼簾:“永安郡王特意告訴我說,他知道,你在太子哥哥和我之間,是更願意親近我的。”
“他知道!”邵舜英的眼中閃過冰冷。
“周謇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尤其是,姑祖母是個極會教男孩子的人。你看看周家那兩個早死的兒子,就知道了。”衛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