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恍然大悟,心裡都在笑六奴搗鬼,又忙安慰沈信言兩句,走了。
唯有米氏,走了幾步,回頭看見沈信言立即便又回去瞭如如院,面上有了一絲落寞。
沈信行從來沒有這樣關心過女兒,和自己。
“寶鈿,你說,濯姐兒這又是怎麼了?”米氏輕聲地跟貼身侍女閑談,好分開心思。
寶鈿覺得無所謂:“不是說嚇得麼?”
米氏哼笑了一聲:“就她那包天之膽,什麼樣的訊息才能嚇得著她?你沒聽說麼?張太醫沒來,說宮裡魚昭容和臨波公主都病了。”
說著,意有所指地一笑,“緣故麼,是因為新封的翼王殿下出京遊歷去了。”
寶鈿哦了一聲,悄笑道:“奴婢知道了!雖然大爺和二小姐一直都嚷嚷不肯跟皇家結親,連太子選妃都不肯參加。但是大爺既然給翼王殿下當了老師,想必這翼王妃之位……”
掩了唇吃吃地笑,“敢情啊,二小姐是犯了相思病了……”
米氏忙歪頭瞪她:“胡說。”
說完,自己也繃不住笑著,幸災樂禍一般嘆了口氣,恢複了自在怡然,往醒心堂走去。
她和寶鈿卻都沒有發現,跟在她們身後的二等丫頭寒梅,看著她們二人的背影悄悄撇嘴,一臉不屑。
……
……
沈濯沉浸在一片光怪陸離的幻象之中。
一片一排的酒杯,各種各樣的酒壺。
刀槍劍戟,斧鉞鈎叉,各種各樣的兵器。
頭盔護心鏡,護臂護膝,各種各樣的護具。
所有的東西都東倒西歪、橫七豎八、殘破不全,若是仔細去看,還能隱隱約約看到血痕……
可是每一樣都在閃光。
刺得人睜不開眼。
一開始是金光,後來是紅光,最後便是鋪天蓋地的血光……
沈濯茫然地站在天地之間,只覺得天旋地轉。
阿伯……
沈濯緊緊閉上雙眼,捧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