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聽得一驚一乍,竇媽媽聽得喜上眉梢。
當天晚上,羅氏回了朱碧堂,便命苗媽媽把自己的陪嫁鋪子理了一遍,轉天便命了一個在西市開綢緞莊的掌櫃進來,商議了整整一個上午,那掌櫃才興致勃勃地去了。
又過了十幾天,西市“羅記綢緞莊”斜對面,便開了一家“茗香社”。兩層樓,一樓賣大碗茶,招待散客,二樓雅間,招待貴人。
再過了半個多月,新來了個店夥計,一個叫江離的壯實小夥子,顛顛兒地跑去街尾的“蔡記炒貨”跟標老闆套近乎:“我們東家說了,以後店裡的炒貨都從您這兒進,客人們說不好吃,我們就來找您的麻煩。”
蔡標笑得富態:“甭介啊否極泰來。我又沒求著你們家進我的貨平安吉祥。”
江離笑得陰險:“我們東家說了,不行,就買你的貨。做不好吃砸你的招牌。”
蔡標終於哼了一聲:“你是來找茬兒的嗎?朗朗乾坤!”
江離長臂一伸,摟住了他的胖肩膀兒,一邊捏他下巴上的肥肉,一邊悄聲貼著他的耳朵道:“我們東家姓沈,家裡行二。”
蔡標臉色大變:“怎麼是那位祖宗?!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天下太平繁榮昌盛我滴媽呀……”
江離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一眨,刀一樣;摟著他肩膀的手輕輕用力,鉗子一樣:“除非您給我當師父……”
蔡標臉色再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都是後話了。
……
……
孟夫人也病倒了。
說是被沈濯過了病氣。
但是醫生上門看了,卻說是肝氣鬱結,內熱外寒,讓散鬱居首。
沈濯知道孟夫人這怕是在擔憂臨波公主在宮裡的處境,卻是鞭長莫及,徒喚奈何。只得命六奴走了一趟又一趟安慰,又讓長勤每天去一趟西市,給她換著花樣兒地買零食。
孟夫人這才漸有起色。
又過了幾天,皇後娘娘的鳳旨下來了,定於三月十二開花會,跟禮部試同一天。
皇上覺得這個日子簡直就是作妖。
邵皇後近四十的人,笑得格外嬌俏:“孩子們考試,家裡的娘親姐妹,哪個不擔心?索性我叫進宮來大家湊著一處玩罷。何況我們也只玩這一天,他們考三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