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眉欲言又止。
沈濯看了她一眼,沒有解釋。
轉身走了。
一步一步行來,漸近朱碧堂。
沈濯眼裡湧上了淚水。
六奴看著心疼,低聲道:“小姐要是不舒服,咱們先回如如院?孟夫人也還等著和小姐一起用朝食。”
沈濯拿了手帕拭淚,吸吸鼻子,堅定搖頭:“讓她等著。”
大房正是最脆弱的時候,芳菲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若是自己不出頭,只怕就要被人趁虛而入了。
沈濯回頭看了一眼桐香苑的方向。
馮氏剛才的笑容裡有一絲得意,很刺眼。
非常刺眼。
羅氏斜倚在床上。
張太醫給她留了藥。
端了跟前,都砸了,只是哭喊著:“承兒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芳菲一邊哭一邊責備:“那二小姐呢?您就忍心讓她這個歲數沒了娘?她要怎麼嫁人?京城可不比豫章,哪一家子勳貴高門不看重女孩兒的家世的?當年您還在老宅的時候,吃了多少這個委屈您都忘了不成?”
芳菲雖然跟羅氏的時候晚,卻聽羅氏說起過很多次在豫章時候的幼時之事。
羅氏哭了半天,這才勉強起身吃了藥。
沈濯進了房門,環顧一週,立即道:“芳菲姐姐且去睡覺。餘下的事情交給我。”
羅氏模模糊糊地看著她,扯了扯嘴角:“微微……”
沈濯上前給她掖被子,眼神飄忽,垂眸道:“娘,弟弟是夭折,沒幾天就會落葬。你得快些好起來。”
羅氏的笑容越發苦澀,慢慢地合上眼,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芳菲看她睡著,跟著沈濯來在外間,愁道:“小姐,夫人總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