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市的這條街,你以為平準署真不管嗎?那皇上的庫裡吃什麼?不過是現在大家都沒緩過來,所以平準署萬年縣都躲得遠遠的。等刑部把這事兒了結了,那官字兩張口,該怎麼吃你們,就怎麼吃你們!
“到時候,裡外翻修,錢,時間;再去進貨,錢,時間。你以為老客人們就光等著你們呀?西市那邊早就憋足了勁兒搶你們的生意呢!不信你們去看看,這幾天是不是一邊兒上新樣子,一邊兒給新客人們降價抹零呢!
“所以啊,早點兒周轉,拿了錢去幹別的,比什麼不強?都耗在這片焦土上,顯擺你家有錢呢?”
是醉話,卻也有三分歪理。
眾人悄悄地傳開,自己在心裡悄悄地琢磨。也就有人,悄悄地去找牙行:“甭廢話了,我急著脫手,交給底兒吧。”
牙行痛快劃下道兒來,賣家發現竟然沒有想象中的狠辣,立即痛快地又易手了十來家。
這個訊息傳開,炸了。
眾人一擁去找牙行。牙行各個分開,一個一個地談。
大正月裡,東市裡忙得不可開交。
……
……
而沈濯,就坐在崇賢坊的府裡揪頭發。
哪裡想得到真會有這麼大一場火?!
而且,自家那些忽悠人的法子還真管用?!
這樣買起鋪子來,自己哪兒有那麼多錢?!
不能硬買,就只能……
沒奈何,找北渚。
北渚先生一聽,兩隻眼只放綠光:“此事大小姐不要管了!交給老夫!”
沈濯哼了一聲,伸了手在桌子上敲:“不許找公主!”
北渚頓時一僵。
“我這裡有個換手的法子,我卻不能出面,先生去跟牙行及那些人談。”
東市裡剩下的各家兩天後接到了另一個方案:那些實在不想賣掉手裡唯一的下蛋母雞的人家,這邊可以租。先付三年租金,以後一年一付,但是合約必須十年起算。
可這個租金就不那麼好談了。
談來談去,談得翼王府長史、章揚先生知道了訊息。
北渚先生笑眯眯地來找沈濯:“三爺臨走,跟章揚說過,他的錢,隨你用。所以,我就用了。”
粉面通紅的沈濯咬著嘴唇硬扛:“用就用了。大不了,我算他入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