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色和俞樵雖然沒聽清是什麼,卻也跟著滿面警惕,急忙往隘口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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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恭,前唐曾屬疊州,後又屬洮州,那時乃是羈縻縣。
大秦立國,密恭處三州交界,雖然行政區劃仍舊歸了洮州,但卻是個大家心知肚明的三不管地帶。
因這三不管,疊州、洮州、岷州的刺史們都裝聾作啞,但邊軍卻不敢如此。反而是三州的折沖府都在此地悄悄佈置了更多的諜子軍馬。
洮州尤其如此。
施彌一上任,便先與蘭州都督府的宣威將軍沈信芳司馬取得了聯系。接著沈司馬便火速升任甘州府折沖都尉,僅僅次於甘州大都護、郢川伯馮毅,拿到了甘州的一半控制權。
至於原蘭州司馬一職,竟由沈司馬原來的屬下、清江侯府的小侯爺朱凜,輕輕地謀去了手中。
一時之間,物議沸騰。
只是還沒等他們完全沸騰起來,曲伯爺空降隴右道。
所有的人都老實了。
——陛下要在西北用兵,自然是心腹親信加上多年悍將的搭配。
若是此時此地,竟沒有個沈將軍和朱小侯爺這樣的人物鎮軍,一眾人等,還真不敢確定,陛下是真的想把西番北蠻痛打一頓,還是隻想裝裝樣子,弄個文治武功在史書上給自己粉飾一下太平呢。
如今,密恭街上你來我往,“聽口音不像本地人”的小商販、行腳客、趕車的拉貨的,各種各樣,看得沈濯嘆為觀止。
“難怪咱們這一群本該紮眼的客人,卻反而沒什麼人來窺伺了。”
沈濯打扮得就似一個富家公子一般,白衣長袍,黑布幞頭,長柄摺扇,和一大群跟班。
太淵看著那些生硬的諜子們,也苦笑不已:“說實話,密恭此地,屬下也是頭一回來,沒想到會這樣——”
指著大街琢磨了半晌,太淵才蹦出來一個形容詞:“熱鬧。”
隗粲予一聲怪笑,贊同地點頭:“都快熱鬧成雜燴菜了!我都能看出來——那個家夥肯定是福建那一帶的人,怎麼千裡輾轉來了西北了?那個賣棗兒的是山東人,他那腔調兒我聽過。哦,那個店裡擦桌子的小二哥必是江南的,聽聽,一忙起來那輕飄飄的尾音兒就收不住了……”
沈濯苦笑著搖頭:“虧得三州都是咱們自己家的,不然讓人家西番北蠻瞧見,還以為咱們大秦的諜子們都這麼外行呢!”
正說著,竹柳疾步追了過來,叉手低聲,稟道:“昨夜離山口不遠有喊殺聲,今晨咱們的人悄悄進去探了一下,似乎不是殿下。”
不是?!
沈濯的神情反而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