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用力一點頭,往院子裡走,聲音一丁點兒都沒壓低:“是啊是啊!你們都不姓沈,都跟我們家沒關系。我們沈家就活該被你們當踏腳石當跳板。
“就算是我們沈家挖心掏肺地對你們好,該利用的時候也絕對不用手軟的。反正到時候壞了名聲的不是你們姓阮的姓孟的,抄家滅族也輪不到你們頭上!”
話明明白白地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青冥已經紅了眼圈兒,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撇過臉去,只站在院門,不肯再往裡走。
孟夫人和北渚都變了臉色,隔窗相望,對視無言;北渚更是當時便住了步子。
能夠維持鎮定的只有臨波,手裡的茶盅穩穩地放到條案上,噙著笑,道:“桑落,請二小姐進來。”
沈濯冷冰冰地進了內室,依著禮節屈膝道了萬福,面無表情:“不知二公主此來,有何見教。”
輕輕地嘆了口氣,臨波轉臉往外,凝望北渚先生。
北渚先生站在院門處,遙遙地看著她,濕了眼眶,
許久。
臨波微微欠身,點了點頭。
北渚舉手合袖,長揖為禮。
孟夫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神情複雜。
行完了揖禮,北渚站直了身子,露出了笑容,呵呵捋須,轉身離去。
臨波這才轉向沈濯,笑容無奈:“她們本意是求親近,誰知弄巧成拙了,是不是?”
這是在求情了。
但沈濯卻不為所動,臉色依舊淡淡的:“小女聽不懂這樣的囫圇話,公主若有訓示,還請明言。”
“桑落,本宮覺得這胭脂和小食都不錯,該帶回宮去一些給魚母妃試試。旁人我不放心,你親自帶人,跟著孟夫人去取一些來。”臨波回頭吩咐。
桑落看了沈濯一眼,眸中有些反感,但畢竟當著外人,公主之命不好違拗,只得低頭稱是。
孟夫人帶著桑落、那宮女和長勤去了。
院中只剩了一個青冥。
“所以,即便是婚旨下了,你還是不願意,是麼?”臨波溫柔地問了出來。
沈濯抬頭看著臨波,心裡想到蒼老男魂剛剛告訴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