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是說,你那父親,嫡庶不分就罷了,為了幾個臭錢,竟然想要再認一個祖宗?結果,你們父子倆,就為了新認的嗣父的幾個錢,反目為仇。你沈信言,公器私用,竟把自己父親,送去了雲南流放?”
太子唇角的笑容,刻毒,陰險。
他這番話,自然是真假參半。
所以,沈信言,如今還沒卸了任的禮部侍郎,該怎麼辯駁呢?
沈信言低下頭,雙手抬起,摘了自己的官帽,一撩官袍,雙膝跪倒,額頭貼地,一言不發。
太子冷笑:“你做這個腔調給誰看?孤在問你話!”
沈信言的官帽放在一邊,雙手和額頭都貼在地上,一動不動。
殿中安靜得如同沒有一個人在。
良久。
當太子也察覺到不對勁,忍不住側臉看向竺相時,建明帝開口了。
“子不言父過。”
建明帝的聲音冷淡得如同三九天大雪紛飛時太極殿簷角下結出來的冰稜。
太子身子一僵,表情也跟著不自然起來。
建明帝不再吭聲,站起來,一摔袖子走了。
綠春跟在後頭,忙站在上頭宣道:“吏部尚書宋望之、戶部尚書蒲備、禮部侍郎沈信言,禦書房覲見。退朝。”
太子手足無措。
竺相看著他眼中的慌亂,心中默默嘆息,向前幾步,走到了他的身邊。
太子越發緊張起來,叉手:“太傅,孤,孤難道說錯了……”
竺相伸手示意他先往外走。
朝臣們見太子太傅要教弟子了,一個個知機,走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