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恭現在壓根就不願意想起這件事。如今聽見次子一語道破,簡直是痛不欲生:“皇後娘娘青春年少便入主中宮,陛下稱之為不可少的賢內助。
“多年來穩穩當當,從太後到陛下,從未說過她半個字的不是。嫡長子嫡次子雙胎落地,皇後娘娘未來的住處便落定了壽春宮。
“邵家雖然支庶不盛,但現在的邰國公是皇後娘娘一母同胞的兄長,小公爺更是皇後最心愛最出息的侄兒,與兩位皇子關系都極好……
“這邵家、這皇後,是能得罪得起的嗎?!
“沈濯啊,孽障啊……我沈家一家子都要斷送在你一個人手裡了……”
沈恭放聲大哭。
這話說的,韋老夫人就不愛聽了,哼了一聲,道:“照你這麼說,微微就活該被她們推到曲江淹死,你沈家就能榮華富貴了?就能長平久安了?就能青雲直上了?你頂好去問問,微微她爹答應不答應!”
沈恭拍著桌子跟韋老夫人對吵:“芙蓉園裡能死人嗎?不就是小姐兒們惡作劇,她怎麼就不能忍忍了?她只要在皇後娘娘面前忍下這口氣,還能有今天內侍那樣跟咱們說話麼?你當讓人家邰國公親自登門賠禮道歉是什麼好事麼?”
韋老夫人簡直忍無可忍,站了起來,冷聲道:“我只知道,玉碎瓦全,我和我的兒子孫女選玉碎,你樂意選瓦全,你自己去選!”
拂袖而去。
沈恭也摔了個酒盅走了。
沈信明、沈信成等人無比尷尬。
羅氏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米氏看了若無其事的沈溪一眼,細聲細氣地勸道:“罷了罷了。這什麼大事?小孩子們打架而已。誰又知道,微微會不會跟邵小姐不打不相識,日後成了好友呢?
“皇後娘娘成日家千百件事過手,這點子小事兒,哪裡就會放在她心裡了?我們不過都是杞人憂天罷了。沒道理為這個自家人先鬧起來的。”
說著,又輕輕推了推羅氏。
羅氏反手握了她的手,又嘆口氣,點頭,勉強笑道:“天也晚了。明哥嫂嫂、成弟弟妹也回去歇著吧。”
眾人散去。
唯有沈信誨,想了又想,直奔春深齋。
沈濯躺在床上,懶懶地聽了這些話,想一想,倒是個好機會,因命曾嬸來:“出去跟隗先生說一聲,明兒上午我要先看病。等大夫走了,去尋他。讓他別弄得我爹爹的書房又臭烘烘的。”
曾嬸笑著出去說了。
……
……
春深齋裡。
沈信誨試探沈恭:“爹爹覺得,若是我承嗣小太爺,您看怎麼樣?”
老鮑姨娘在旁邊傻了眼:“你說什麼?”
承嗣小太爺?那豈不就不是自己的兒子了?那自己以後怎麼辦?!
老鮑姨娘急了,一把拉住沈恭:“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瞞著我什麼呢?!”
沈恭心煩意亂,拉開她的手:“問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