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痛哼時,丘季吟抬了一下頭,眼裡似有掙紮,但最終還是又埋到了膝蓋裡。
司睿覺得頭痛難忍,連帶的心也痛起來。剛剛還滿是擔心和緊張,甚至眼淚都在眼眶打著轉地給他拔箭撒藥粉的人,此刻竟然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需要朋友。無論是這個人,還是林契,甚至是白悠銘,都是因為自己需要才會去特意相處的。
司睿忿忿地想著,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就在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突然聽到對面起身的聲音。就只這一道小小的聲,就讓他心底忽然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渴望。
小呆子,快過來,我好疼!
山洞中,白悠銘在運功驅毒之前,林契硬是堅持撕掉了自己的衣袖,把白悠銘身上幾處有些嚴重的傷口包紮起來。
其實他也不會包紮,只知道要止血,便胡亂地把
撕成片的衣袖左纏一圈,又纏一圈,給白悠銘的胳膊腿纏得既醜又不方便動彈。
此刻白悠銘正在運功驅毒,林契又給自己受傷的胳膊纏了兩圈長袍下擺的布料,因為袖子已經扯禿了。
做完這些事,他又開始擔心丘季吟、司睿和汪苑起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脫身。
特別是汪苑,他也被劍劃傷了不少地方,應該也中了毒。可他身邊卻沒人能照顧他,若是繼續跟黑衣人硬拼……
林契將洞中撿到的樹枝狠狠折斷。
又過了一會兒,白悠銘運功完畢。林契看他睜開了眼睛,忙問:“怎麼樣?毒排出去了麼?”
白悠銘道:“這毒毒性不烈,但很難排出。我已經將毒性暫時壓制下去了,短時間內應該無礙。”
“那就好,那就好……”林契說著,眼裡還是滿是擔憂,“不知道汪苑怎麼樣了?都怪我,什麼忙都幫不上,還總拖累別人。我甚至覺得,汪苑總有一天會被我拖累死。”
“你別那麼說,”白悠銘道,“每個人都有其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我能做的你或許做不了,但你能做的我也未必能做到。”
“我擅長的?”林契忽然自嘲地笑了,“我擅長的就是依靠我爹和我大伯,沒有他們我當時根本不能在衙門為你解圍,也不可能在陳東升那裡救你出來。我……簡直一無是處。”
“怎麼會!”白悠銘竟帶了些許急切的語氣,“你善良勇敢,遇事臨危不懼,冷靜沉著。若是莽撞之人,就算有心救我,也必定會將事情弄得越來越亂。說到底,還是我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
聞言,林契眼睛一亮,立刻湊過去問:“你覺得我善良勇敢臨危不懼冷靜沉著?”
白悠銘被問的一愣,臉色開始微微泛紅。他看著林契的眼睛,嘴唇微張,半天沒說出一句話,最終轉過頭遲疑地“嗯”了一聲。
林契聽得心中歡喜,剛剛的沮喪彷彿瞬間消失不見。他又往白悠銘身邊湊了湊,鬥志滿滿地道:“雖然我現在還沒什麼本事,但是將來我一定會大家刮目相看,甚至會超過我爹的成就。你知道為什麼麼?”
白悠銘聞言轉過頭,但沒有說話,林契挑了挑眉道:“因為我三歲就會背三字經了,我比我爹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