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於不知如何開口的自己,舒臨安想,講述真是一件太困難的事。能不能讓一切都沉在水下,或用烈火澆,或用灰土埋,或用山石塵封,從此沒有過去,只有未來。
靳北笑了笑,親上他的頭頂:“一直看著我吧。”
只有未來。
清晨的光透亮,照穿岩石,也照進水底。
靳北把早餐端了上來。溏心蛋被叉子弄破,金黃的蛋液流在麵包上,看上去有點甜。
他知道如果他不說,靳北也不會逼問他,只會藏起擔心,揉一揉他的頭發。
過去與未來拉鋸,陳年舊事磨出幹涸的痕跡與新鮮的血沫。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他卻喜歡。怎麼辦啊。
靳北看著舒臨安的樣子笑了:“別這麼緊張地看著我啊,快吃飯。”
舒臨安低頭,聽話地拿起筷子。
“我……”他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那些東西在他心裡埋了太久太久,久到他覺得它們只會腐爛在他心髒深處,連帶著他的心一起。
但他的心,是他想要捧給獻給這個人的,怎麼能允許它們……
靳北在他心上的硬殼敲開了一道縫隙,他就願意親手沿著那道縫隙,挖出陳年腐爛的根系。他只想給他最好、最幹淨、最純粹的。
“嗯?”靳北輕聲問,順手夾起一片火腿塞進舒臨安嘴裡。
“……”
舒臨安嚥下那片火腿:“之前,剛住到這裡的時候,我不是不想讓你關燈嗎……”
“嗯。”
“因為……我小時候被關在房間裡和櫃子裡過。”
靳北的手頓了一下,沒有抬頭:“很多次嗎?”
舒臨安愣了片刻:“是。”
“我媽媽……她……好像很討厭我。呃,也許只是精神問題。”
舒臨安的筷子尖戳了戳麵包,陷下去一個小坑。他抬眼,從額發後瞟向靳北:“所以幻覺可能不是因為她做的那些。只是……只是遺傳也說不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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