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死?”
“一直到所有事情了結。”
就在下午的公園裡,廖方圓說,很快就要結束了,這一切。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靳北垂眸問。
靳雲生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大概……四年前吧。”
靳北抬眼。是他父親死後嗎?他想問。可看靳雲生的神情,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這算是贖罪嗎。”他說。
靳北與靳雲生中間隔著一張茶幾,茶幾表面反著冷光,像是一塊冰。
冰上映出了靳雲生骨節分明的手。
“大概吧。明明沒有資格期待,但還是一直期待被原諒。”
可黃昏的斜陽穿過窗戶,投到茶幾上,與冷光對撞。
靳北指尖相對,低頭坐在斜陽中。“難道我能一直恨你嗎。”他像是回答,又像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靳北仰頭望向窗外,光線均勻地鋪在他臉上,顯出鼻樑與眼窩的暗影。
“這次留下來吃個飯唄。”靳北說。他沒等靳雲生回答,就起身,“東西買多了,再不做會壞的。”
於是客廳裡剩下靳雲生與舒臨安。靳雲生看著靳北的背影,問:“他平時經常做飯嗎?”
“是啊。”舒臨安答,心想,他做飯他洗碗,求您別再繼續問。
靳雲生沒有繼續問,而像是發自內心地點了點頭:“挺好。”
舒臨安不禁想起了靳北曾經對靳雲生送他去雲天做廚師的吐槽。
“別丟掉一門手藝,至少以後不會餓死。”靳雲生繼續說。
就這麼想把你的侄子培養成廚師嗎!所以說,到底是為了掌握一門手藝還是僅僅為了食物啊。
“靳北的水平確實不錯。雲天的老闆、那個很有名的西餐師傅卡薩諾瓦,啊,當然還有我都覺得很好。”
果然僅僅是為了食物吧。
“他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舒臨安一驚,他目光閃了閃,對上靳雲生鷹隼一般的視線。
舒臨安心裡一抖,心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是臥底。
“是……是啊。”
靳雲生沉默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