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亮了,喧囂、尖叫、悲鳴在初生的陽光下,顯得那樣的猙獰。果園大門的幾數燈光探射進來,魚焱只顧流淚,渾然不覺,王儲則頗為警惕地觀察著這一點。
林奈輕輕拽開魚焱的手,推開果園沉重的鐵門,走了出去。王儲和魚焱見到林奈的動作,他們都緊張地看著他,
林奈走到門口,果不其然,三輛車依次停靠在門口,都沒有熄火,是隨時準備要走的樣子,林奈走上前去,敲開了最中間的車窗,車窗立刻降了下來,杜仲謀那張油膩的臉顯露出來。
他看著林奈,笑眯眯道:“林先生,這裡的流星好看吧?”
林奈壓抑了臉上的神色,道:“我覺得並不好看,不過作為製造‘流星’的杜先生您來說,應該是一場極樂盛宴了!”
杜仲謀明白林奈的隱喻,哈哈哈地笑了起來,他隨即道:“怎麼樣,林先生,要不要和我合作?我知道,你在國外的時候薪酬是按小時計算的,錢好賺的很。但是這個……”杜仲謀做了一個‘吸食’的動作,笑道:“可是和印鈔票沒有什麼區別,更何況,你也看到了,只要是你有東西掌握在手裡,很多時候,很多人不得不向你行方便,你說是不是啊林先生?”
杜仲謀的話音剛落,魚焱就像和小炮彈一樣衝了出來,她指著杜仲謀的臉,罵道:“你他媽閉嘴!林奈才不會和你做這樣的事兒呢!”王儲跟在魚焱的身後,警惕地看著杜仲謀,拽了拽魚焱的袖子。
魚焱眼眶還紅著,但是她卻一臉倔強地看著杜仲謀。杜仲謀笑了笑,沒再提之前的事情,他突然將話頭轉到了王儲那,道:“王先生,什麼時候我們做個交換吧?”
王儲瞪他一眼,冷冷道:“我和你有什麼可交換的?”
杜仲謀也不惱,他眼睛一眯,道:“我不是讓你把錄音交出來,你不是把錄音存在魚焱小姐的網盤裡面了嗎?呵呵,我的人早就把它銷燬了。”
聞言,魚焱和王儲都是一驚,魚焱是不知道王儲什麼時候把錄音資源放在她的網盤裡的,再者說,是什麼錄音她也不知道。至於王儲,則是驚訝於這個人的不動聲色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杜仲謀輕敲車窗,道:“你別緊張,我只是覺得我從你那拿走了東西,但是沒給你解答疑惑,就讓你走了,沒準兒以後死死地盯著我,雖然覺得你咬不疼人,但是總被人惦記著的滋味可不是很好。”王儲冷冰冰地說:“你不是不怕被人惦記嗎?何樹青不也惦記了你挺久的嗎?最後你還大人不記小人過地給了她兩百萬。”
杜仲謀只是笑,道:“我的錢可不是好拿的?同理,她的錢也不是好拿的,說起來,你們還不如在球場的時候答應我的條件,不捲入這攤混水,不僅能落個全身而退,還能拿到點錢,現在看來,你們怕是要空手而歸了!”
魚焱頂討厭杜仲謀這種神神秘秘的語氣,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但就是在那一點一點的逗弄你的樣子。
她猛地一腳踹向車門,隔著一扇車門,他都感覺到了魚焱這一腳的為例,他臉上的笑意豁然消失,位於他前後車門的保鏢立刻衝了下來,見魚焱還要再踹,王儲難掩唇邊的笑意,但是為了不生事兒,還是拽住了魚焱,示意她不要衝動。
魚焱悻悻地收回腿,幾個保鏢則警惕地看著她,魚焱偏過臉去,忽然,她眼睛一亮,揚聲道:“靠!蘇軍,你怎麼在這兒啊?”魚焱說著,就向第一輛車走過去,蘇軍坐在最後一排,脊背佝僂著,幾天不見,他就像老了十幾歲一樣,一點都沒有醫院見面時的意氣風發。
聽到魚焱的叫聲,他的後背一凜,他的頭垂的更低了。
杜仲謀沒有下車,只是冷聲道:“把他扔下去!”杜仲謀的話音剛落,剛才還對魚焱虎視眈眈的保鏢們,就鑽進第一輛車裡,將蘇軍扔了出來,蘇軍沒有掙扎,就軟綿綿地任憑他們將自己丟了出來。
在這裡見到蘇軍,實在是超出了他們幾個的意料。然而杜仲謀像是極其願意見到他們的吃驚一下,面色也有陰晴不定轉為淺淺地笑意,他微微降低了車窗,對王儲說:“對了,我還忘記了一件事兒。”
王儲知道他不懷好意,心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是,當杜仲謀將車窗全部降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價值觀崩塌的狀態裡。
杜仲謀不是一個人坐在後座裡,楊苗就附在他的腿邊兒上。王儲瞪圓了眼睛,魚焱驚訝地低呼一聲,就連林奈,都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杜仲謀滿意地觀賞著他們三個的表情,最後他輕輕地拍了拍楊苗的頭,像拍一個小狗一樣。
王儲目眥盡裂,他覺得自己被愚弄了,現在的楊苗和之前在杜仲謀的別墅裡見到的人簡直不是一個人。她明明只是個孩子,卻化了很豔麗的妝容,最可怕的是,她舉手投足間的慵懶和風情宛若一個波斯貓,她就那樣纏在杜仲謀的身上,像一株藤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