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師徒幾人正行走著,見一座高山,金蟬子看著悟空問道:“悟空,那前面山嶺峻峭,務必小心!”
悟空搖頭嘲笑道:“師傅,這路上已經將近佛地,所以不會在有什麼妖邪,師父盡管放懷前行。”
金蟬子看了悟空一眼道:“悟空,這裡雖然離佛地不遠。但前日那寺僧說,到天竺國都有二千裡,還不知是有多少路程呢。”
悟空嘿嘿笑道:“師父,你難道又把烏巢禪師的忘記了嗎?”
金蟬子知道悟空又在嘲笑他,便道:“你這猴子,這是我隨身衣缽。自那烏巢禪師教後,為師那一日不念,那一時得忘?顛倒也念得來,怎會忘得!”
悟空又問道:“師父只會念得,不曾求那師父如何解得。”
金蟬子見悟空越說越過分,怒喝說:“猴頭!你怎麼說的我解釋不得!那你解得了麼?”
悟空一聽,連忙回道:“師傅,我解得,我解得。”
“你這猴頭,既然你解得,那就說來聽聽。”金蟬子騎在馬上,看著悟空嘲笑著。
二人相視無言,金蟬子、悟空看著對方,不在作聲。
旁邊那笑倒一個八戒,喜壞一個沙僧,說道:“沙師弟,你看猴哥那一副猴嘴臉!跟我等一樣是做妖精出身,又不是那裡禪和子,聽過講經,那裡應佛僧,哪裡見過什麼說法?弄虛頭,找架子,說甚麼曉得,解得!你看他怎麼就不作聲了?我們一起聽講!猴哥請解!”
沙僧也在一旁嘲笑說:“二師兄,你也信他。大師兄胡說八道,哄師父繼續走路。他只曉得弄棒罷了,他那裡曉得講經!”
金蟬子看著八戒,沙僧,無奈道:“悟能悟淨,你兩個休要亂說,悟空解得正是無言語文字,乃是真解。”
他師徒們幾人正說話間,倒也走過許多路程,離了幾個山岡,路旁早見一座大寺。
金蟬子說道:“悟空,你看這前面是座寺啊,你看那寺,倒也不小不大,卻也是琉璃碧瓦;半新半舊,卻也是八字紅牆。隱隱見蒼松偃蓋,也不知是幾千百年間故物到於今;潺潺聽流水鳴弦,也不道是那朝代時分開山留得在。山門上,大書著布金禪寺;懸扁上,留題著上古遺跡。”
悟空看得是布金禪寺,八戒也道是布金禪寺,金蟬子在馬上沉思道:“布金,布金,這莫不是舍衛國界了麼?”
八戒聽金蟬子突然說舍衛國,嘲笑道:“師父,奇啊!我跟師父這幾年,都不曾見識得路,今日怎麼也識得路了。”
金蟬子搖搖頭,說道:“不是,我常看經誦典,說是佛在舍衛城樹給孤園。這園說是給孤獨長者問太子買了,請佛講經。太子說:我這園不賣。他若要買我的時,除非黃金滿布園地。這孤獨長者聽說,便以黃金為磚,布滿園地,才買得太子園,這才請得世尊說法。我想這布金寺莫非就是這個故事?”
八戒笑道:“造化!若是就是這個故事,我們現在就去摸他個塊把磚兒送人。”
幾人又笑了一會,金蟬子才下得馬來。
幾人進得山門,只見山門下挑擔的,揹包的,推車的,整車坐下;也有睡的去睡,講的去講。
忽然看見他們師徒四人,俊的又俊,醜的又醜,大家有些害怕,不過也都讓開些路兒。
金蟬子生怕悟空,八戒惹事,口中不住提醒叫:“悟空斯文!八戒斯文!”
一時間,大家都收斂了幾分。師徒幾人又轉過金剛殿後,那知早有一位禪僧走出,也是威儀不俗。
真是:面如滿月光,身似菩提樹。擁錫袖飄風,芒鞋石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