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圍人眾的議論聲中,沐淩已經是瞭解了事情的大概,想不到這白元化如此卑鄙,拿自己沒辦法,竟然用沈家小魚兒為引,實在是有辱大家族的風範。
不過就算心中有些不恥白元化的為人,但這個計策確實是毒辣之極,除非沐淩並非重情重義之人,可是小魚兒和沈良在海中救了沐淩的性命,雖然已經在船上相救過他們一次,但以沐淩的心性,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既然如此!”
沐淩心下沉吟片刻,已是有了計較,拉過路邊一個行色匆匆正往定光臺趕的路人,問道:“請問一下,定光城白家怎麼走?”
定光城,定光臺下。
今天的定光臺真是熱鬧無比,其喧囂程度,甚至可以堪比七天前的定光臺決戰,因為就在今天,白家家主白元化要在這裡處死那沈家的小魚兒,而其目的,卻是心照不宣,誰都是知道這只是要將沐淩引出來的毒計。
定光臺的臺壁之下,吊著一個身材纖細的妙齡少女,看面目依稀就是小魚兒,不過此時的小魚兒,衣衫淩亂,頭發也是散落,蒼白的幹裂嘴唇,更是顯示了這七天之中她受到了何等的折磨,一雙無神的大眼,早已經不複當初沐淩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靈動,這個可愛活潑的小姑娘,已經在白家的怒火之下變得憔悴不堪。
而在離著定光臺不遠的地方,沈家一行人默然而立,家主沈昌的老眼中隱隱有著淚光,對這個一向疼愛的可愛小孫女,他心中也是傷痛無比,眼見著後者身遭不幸,卻顧慮著家族,不能出手相助,這種憋屈的心情,非常人能夠理解。
“小魚兒!”
那跟小魚兒最為親密的沈良,口唇都是咬出血來,目光中盡是血紅之色,如果不是沈昌等人強行阻止的話,恐怕他已經豁出一條性命和那白家之人幹上了。
相比於這兩人的痛心,沈東則是面目陰沉,說道:“全怪那個沐淩,自己得罪了白家,拍拍屁股走了,罪卻要我沈家來受,真是可恥。”
沈昌這時也是無言以對,只道:“希望沐淩他能夠及時趕來吧,否則……”
聞言沈東冷笑道:“及時趕來?白家放出訊息已經七天了,要來的話早就來了,我看這小子就是貪生怕死,小魚兒救了他的命,估計他早就忘在腦後了。”
這幾天來沈家之人也是細細盤問了沈良,跟沐淩到底是如何認識的,在聽到後者的命是沈家之人所救之後,頓時有大半的人都暗罵沐淩忘恩負義,卻是忘了如果不是沐淩,沈良和小魚兒便都已經死在鎮海盟手中了。
沈家這邊一片愁雲慘霧,定光臺不遠處一座閣樓之上,也是四散坐了不少人,當先二人,正是白元化和田雄,而那白家的另外一位天王級強者白元平,則是被沐淩炎玄之極重傷,此時還沒有回複過來,在家族之內養傷。
“白家主,你覺得那沐淩到底會不會來?”
田雄目光在遠處定光臺邊吊著的小魚兒身上掃了一眼,突然出聲問道,而聽到田雄的話,白元化眼中精光暴射,恨聲道:“都已經七天了,沒想到這個小子心腸竟然如此之硬,實在是個勁敵。”
他與田雄以已之心度人,沐淩不來,原是在他們意料之中,如果不知死活的來了,那才是愚蠢之極,明知道是陷阱還要往裡踩,這種事情要是換在他們身上,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生的。
眼看日已近午,定光臺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而當日至中天的時候,閣樓上的白元化已是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時辰已到,沈家沈小魚勾結狂徒沐淩,挑釁我白家威嚴,殺我兒白森,傷我弟元平,今日將之處死,以儆效尤!”
要說這白家在定光城像是土皇帝一般,這種一言決人生死的態度,實是他白家一貫以來的作風,不過礙於白元化的強勢,定光城這些圍觀的人眾雖然心中不忍,但卻沒有一人站出來反對。
“準備!”
眼看著鴉雀無聲的定光臺,白元化眼中掠過一絲殘忍,高舉右手,猛地往下一揮,口中大喝一聲:“殺!”
“嗖!嗖!嗖!”
隨著白元化這一個殺字的落下,十名白家強者手中弓箭登時轟然射出,而由這些炎力修煉強者所發出的利箭,更是帶著“呼呼”的風聲,去勢驚人,眼見那小魚兒便要被利箭穿心而死,卻不料異變陡生。
“嗤!”
在那十支利箭隔著小魚兒還有半尺距離的時候,突然冒起一股淡淡的輕煙,而下一刻,那十支去如流星的箭支,便是猶如殘雪遇到了滾油一般,詭異地融化而去。
如果有眼尖之人注意的話,那被吊著的小魚兒身周,彷彿突然起了一層銀色的透明光罩,將之保護在內,而那些尖頭利箭只要一進光罩的範圍,便會立時融化,而後化為一縷青煙,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