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今天和唐遇說的話已經夠多了,不符合他們兩個現在曖昧又僵硬的關系,剛放下手機準備工作,就收到了一條訊息:【不是問我昨天為什麼狀態不好嗎?】葉珈藍手指一抖,還沒想好該怎麼回複,他就自問自答似的說了句:【因為看到你上了別的男人的車。】這句話簡簡單單,連個表達他語氣和情緒的標點符號都沒有,但是葉珈藍偏偏聽出他藏在裡面的鬱氣來。
葉珈藍沒回。
她揉了揉眼睛,然後翻開病例看了起來。
心神不寧,右眼皮跳的厲害。
第一個患者的病例記錄才剛剛看完,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許戀氣息微喘,“彎彎,307的病人醒了,把床頭那個花瓶撞碎了想去拿碎玻璃片割手腕……”
話還沒說完,葉珈藍一個激靈,手機沒拿,筆也忘了放下,抬腳就跑出了辦公室,直奔住院部。
許戀沒跟上她,電梯都坐的晚了一步。
她對著緊閉的電梯門嘆了口氣,剛才葉珈藍出來的時候,她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彈出了一條訊息。
還是唐醫生的備注,上頭寫了一句話:【我當時就在想,你們兩個會在車上做什麼。】醋味太重。
許戀沒忍住又嘆了口氣,電梯門再開啟的時候,她沒進去。
一個病人而已,她相信葉珈藍能處理好。
葉珈藍也覺得自己能處理好,但那是在進307之前。
等到了307病房以後,房門才一推開,血腥味混合著消毒水和酒精味道一起撲面而來,葉珈藍不自覺就皺了皺眉頭。
她沒捂鼻子,進去的時候順道把門又給關上了。
剛才應該是惹出了不小的動靜,病房門口的走廊裡已經有看熱鬧的病人聚了過來,這會兒還有人趴到了門上幾十厘米高的玻璃視窗往裡看。
葉珈藍幹脆把簾子給拉上。
病房內彷彿也瞬間清淨下來。
隔壁病床的病人剛剛被調到了別的病房,裡頭只有那個病人和三個護士。
其中一個護士正在打掃地上的玻璃碴子,花瓶裡半枯的花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水漬蹭了一地,護士抬頭看眼她,瞬間就鬆了口氣:“葉醫生……”
病人剛才下床時光著腳,這會兒腳掌血跡斑斑,另兩個護士邊給她清理傷口邊嘆氣:“這幾天清醒的時候倒是比以前長了不少……”
另一個護士接話:“還不如不清醒!”
可不是還不如不清醒麼。
不清醒的時候也最多是意淫自己是豪門闊太,有一雙漂亮又孝順的兒女,家裡豪車幾百輛,她甚至沒進過廚房。
現實中缺乏的東西,她給自己建立了一個美好和諧的精神世界。
葉珈藍走過去幾步把垃圾桶踢到護士腳邊,“打過異丙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