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心中疲累,腳下也無半分力氣,師父抱我”,她答。
“又胡鬧,若為師不出來,你還不是要自己走過去?”
“徒兒本就想好了,只要有人從此路過,徒兒便求著人家送我一段兒,若是沒人,我就睡在師父家門口”。
“誰料心一想,事就成了呢?”某人就是不肯放下胳膊,一直等著。
“為師事才怎麼對你說的,不能見人就親,你可倒好,改成見人就抱了,怎的如此不聽教誨……”
他越發看不得她那副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心中煎熬,只得向前邁步。
“徒兒只說求人送我一段兒,哪裡提個抱字了,師父……你氣的好沒道理啊!”
她追過去擋在他身前:“再說了,這天宮之內,誰不知道我是小女帝,除了師父還有哪個敢抱你徒兒的?”
“若是真有膽大包天的呢?”他問。
“那便讓他抱唄,人家都那麼豁的出去了,總不能拂了人家一番心意吧”。
“反正我師父手上突然長了怪刺,也抱不得我了”,她答。
“呵呵,油嘴滑舌,為師偏偏不抱懶猴子,你若不走,便在這裡待著吧”,他把背影留給她,繼續向前。
知月從懷中摸出傳信羽,假模假式的開始叨咕:“遮天,你走遠了沒有?我在兜率宮門口呢,過來一起看月亮……”
“你叫他來做甚?”老君回身便沒收了某人的通訊工具。
“叫他來馱我一程,順便問問他,那句‘喜歡我’是撞暈前說的,還是暈倒之後說的夢話”。
她邊說,邊不經意地把玩著斗篷上的絨球。
老君心中一緊,面上依舊故作平靜道:
“這個時候,他們三個早都回到各界了,沒有什麼大事,休要再勞師動眾的”。
“若果真不願走,為師……為師送你回去便是”,他垂瞼抱起面前這塊燙手的山芋。
奇怪的是,方才還呱噪不止的小徒弟,一到他懷裡便不作聲了,乖乖地靠在他頸窩處,瞄著他。
“困了就睡吧,為師把你送到草廬再走”,他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
“孃親肯定睡下了,我們輕一點,別把她吵醒”,她聲音小小地囑咐他。
他身形一滯,她這話本身是沒錯的,可夜色之中的吳儂軟語,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