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止如此善解人意,知月自然不會推辭,其實她是想帶回去給師父嚐嚐的,若是師父也覺得不俗,她還打算向這位秋止師兄取取經,學學做如何炮製這花茶呢。
其實秋止對於知月的到訪頗感意外,他思慮不出這天真活潑的小師妹,與他神出鬼沒的師父之間會有什麼交集,以至相邀至此。
若是掌門有事通傳也該是清風的差事,再者師父常年四方遊歷,僅是四尊議事或是門中禮典、訓誡之時才得回山小住。
恐怕除去自己座下這些弟子師父勉強認得全些,其餘小字輩的門人對師父而言都為泛泛吧。
念及此處秋止再看眼前之人,也可說是姿容越眾,未施粉黛倒顯得靈秀清純,言語間亦不設防,難得的心思透徹、率真可愛。
知月與秋止閒話幾句,忽然覺著身後一陣輕風拂過,只見對面的秋止師兄眼前一亮,她便也跟著起身見禮。
“師父,小師妹已在此等候多時了”,秋止率先開口。
“你來的倒早,不是遣你入夜時來嗎?走,走,走,去我房內再與你詳談”,路遊點頭示意秋止退下,自己則拉上知月往寢殿去了。
知月哪能想到師叔在自己徒弟面前,形容竟也是這般輕佻,又不好說什麼,只得任其拖著,亦是沒敢回頭看秋止一眼。
秋止算是對自家師父的脾性有所瞭解的,還是被這種狀況驚得愣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了看桌上的另一隻茶杯,這茶小師妹既是喜歡,他還是改日親自送過去為好。
路遊見知月進屋之後就離他遠遠的站著,也不說話,似是極不情願與他共處一室,一直低著頭。
“這麼急著來找我,卻還杵在那兒,看來我這辛苦得來的寶貝,你是不想要了”,路遊手中晃著一本小冊子,面露得意之色。
知月心下埋怨路遊,約了她來卻遲遲不出現,還有剛才見著她的那番舉動,落在秋止師兄眼中,不知要生出何種揣測,此刻卻是不願理他的,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還是開了口:
“師叔既是遣了我來,想必是已有把握助知月出賽”。
她雖然已經從風師兄口中得知,自己是有資格參選的,但她心裡明白,這賞心賽的觀者都是王母的坐上之賓,四海八荒的各路神仙。
日月經年必是閱美無數,她若想在云云眾女之中脫穎而出絕非易事,故而須得熟悉內情之人教引、提點才好。
“這可是我費了好些周折,用十壇仙人醉換來的,你可要好生研讀,莫要負了我那三百年的陳釀。”
路遊看著知月倔強的模樣,無奈的撇撇嘴,把手上的冊子丟了過去。心疼那酒是真的,路遊一直過得是閒雲野鶴般的日子,時常外出遊歷會友談詩、撫琴作畫。
久而久之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什麼仙風道骨,倒是多了些文人墨客風流灑脫的習性,以至無酒無詩,無酒不歡,對他來說,天樂地樂,山樂水樂,仙凡之樂皆為酒也。
知月接過小本,仔細地端詳著,大約四寸見方的樣子,封皮是淡淡的黃色,前後兩面空無一字,翻開內頁卻是一幅男女相擁的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