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搖了搖頭,試圖用盡量平常的音調回應野火:
“知月……初來逍遙,是師兄……揹我上山,師兄可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
他怎麼會忘呢?想起那瘦弱的小模樣,野火淚如湧泉,舉鞭之手無奈而下。
“嗖……噼……啪!”
知月雙手緊握,指甲已深深陷入掌中,依舊娓娓道來:
“知月生來畏冷,山中寒氣重,每每睡不安寢,是火師兄悄悄把自己的鋪蓋放在知月房中,師兄可還記得。”
“我,你……知道那是我。”
野火一直以為月兒不知情,沒想到在這種情境之下,聽知月親口說出,心中扯痛異常,不知不覺手上鐵鞭機械地落下。
知月好像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血滴落的聲音,甚至聽到人群中發出些許抽泣的聲音,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衣服都是溼的,臉也是溼的,心也都溼了。
是的,她很痛,她不知道說痛,是不是正確,因為第一下真的很痛,像是要把頭身分離一樣痛。第二下、第三下也是,痛的幾乎讓她棄了生念。
她多想掙脫繩索,撲進師父的懷裡,號哭著告訴師父,她疼,疼的肝腸寸斷,求師父開恩,不要再罰她了,她知道,只要師父一句話就能饒了她。
可是她不能那樣做,她不能再給師父添堵了;她也不敢那樣做,因為她怕再怎麼哭喊,師父也不會開口幫她。
是啊,師父是掌門,是尊上,是上仙,所以師父不能徇私,更不能在所有弟子面前袒護她,甚至不能看她一眼,她明白。
但她還是不死心呢!
知月用盡全力,如果她還有力氣的話,呼!
抬起頭,望向那心中的天地,呵呵~她想的沒錯,那人,依舊白衣如雪、不染塵埃,那仙,果然無慾無求、心如止水。
知月有些累了,身上也冷極了,她要睡一會兒,也許在夢裡,她的師父會憐惜她,給她溫暖。
是的,知月終於再沒力氣支撐下去,她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一直站在知月身前的清風,最先發現了知月的變化,從野火舉鞭開始,他就一直懸著心。
雖然早已經拜託過連雙師叔,讓她在適當的時候為月兒求情,但心中還是沒有多少把握,因為嚴尊的脾氣他很清楚,要是不讓月兒吃夠苦頭,他是不會罷休的。
連雙焦急地向下張望,她也算看著知月長大的,這些年縱是偶有頑劣任性,也是小女娃兒活潑好動的天性所至,無傷大雅。
她倒覺得這孩子心無城府、率真可愛,不像她那些個徒弟弟,小小年紀就一個個老氣橫秋的。
真不曉得秦仲這個老頑固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非要抓住那點兒小事不放,對這麼個小人兒下此重手。
掌門也真是的,平時見他對知月愛護有加,可是這都打的快短氣了,怎麼也不出聲制止呢,難道真要等到打滿十鞭才算完。
連雙目光移向清風,見他也正看著自己,急忙點了點頭,開口道;
“掌門,知月熬刑不過,已是昏迷不醒,念她年紀尚幼,也已誠心悔過,就饒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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