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俏其實並沒有走遠,穿越一次耳聰目明,隔著小半條街便聽見了賀安年那句話。她頓住腳步,轉身往回走。這人雖出身不好,心地卻比一般人都要好得多,真是人不可貌相。
賀安年帶著一群兄弟正準備打道回府,卻突然被人從身後叫住。
“等等!”
賀安年皺眉,只當沒聽見,繼續帶著一群人往前走。
孫俏腳底生風,攔在賀安年前頭。
“你是個好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你的這群兄弟也是。”
少女清麗的聲音帶著莫大的信任與肯定,她微微笑著,那樣的微笑讓人挪不開眼睛,像初春的陽光,溫暖卻不曬人。
賀安年那一行人裡,有人已經開始別過臉望著天,眼眶濕潤。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他們,也沒有人與他們說過這樣的話。
鐵了心要將他們僱來當打手的孫俏見此只覺得這群大老爺們兒也忒容易感動了……見賀安年還要說什麼,孫俏忙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骨節被她掰得咔嚓輕響。
“軟的不行,我就只能來硬的了。”
賀安年及他那群結拜兄弟:“……”
由於今日賭坊不開張,所以孫俏便直接帶賀安年一行人回到自家宅院準備好好慶祝一番,拉近一下大家的距離。
孫家外院的石桌上,陳六和大寶還有大黑廚正湊了一桌在玩牌。
陳六打出一對二以後,手裡還捏著兩張鬼,看見大黑廚和大寶臉上愁雲慘淡的模樣,直笑得合不攏嘴,眼角笑紋越發明顯。
直到大門外突然進來一群人,陳六這個位置正對著大門的方向,他冷不防一抬頭,那笑容霎時僵在臉上,手裡捏著的兩張鬼牌如兩片樹葉般直落在桌上。
大黑廚和大寶察覺到不對,隨著他的目光紛紛側頭,皆是一怔。
陳六站起身來,震驚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不確定地開口:“二小姐,你這是……”
孫俏將賀安年一行人領了進來,樂呵呵朝陳六等人道:“化幹戈為玉帛,以後都是一家人。”
完全摸不清自家二小姐在想些什麼的三人紛紛安靜如雞。
“愣著幹什麼,陳六你和大寶出去多買幾壇酒回來,吳叔你和張大娘帶人去多燒些菜,今晚大家吃桌流水宴。”
她有條不紊地吩咐著,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無非就是喝酒吃飯,有句俗話說得好,酒肉桌上好談生意。
黃昏時刻,孫家的大院子裡早已酒肉飄香,六張方桌接連拼起,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酒水佳餚。
孫俏坐在主位上,左手邊是賀安年,右手邊坐著瑾月。原本張大娘有些意見,在旁邊唸叨了兩句,孫俏見瑾月像是沒聽見一般鐵了心要賴在她旁邊,也就當了個和事佬。